“当时只能出此下策。”
他把朝廷同李恒联手攻入宣州的事讲了。
江念默了半晌,江轲投了李恒,这次好在呼延吉无事,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愿再见这个阿弟,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同样的,她也十分担心江轲出事,不想他二人互为仇敌。
她深知战场之上,战况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局势就会逆转,呼延吉那会儿一心扑在战事上,无暇他顾。
“那你好歹给我去一封信,叫我知晓,我也不必做到这一步。”江念说道。
“去信了的,只是信使送去时,荣水湾那边的宅子已经空了,因我叮嘱过,不叫他去京都,所以信使只能带着书信折回。”
江念点了点头,从梁西到京都,万里之遥,传送书信已是不易,中间一来一去,有太多不可预测。
呼延吉慢慢地欠起身,眼神变得认真,看着她,一手钳住她小巧的下颌,挨近身,在她唇上碰了碰,再退出一点距离,这似有如无的距离被一呼一吸胶着。
江念背过身,探出一只手在枕下摩挲,那封写给他的信,她一直放在枕下,不时拿出来读看,想象着他看到这封信时的模样。
“这是写给我的?”
“嗯,你打开看看。”
呼延吉把信抽出,再展开,将信中的内容认认真真地看过。
“原是寄给你的,结果信使带回你不在人世的消息。”江念说着。
呼延吉听她说得淡然,却知那个时候她必是历经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夫君……”江念轻声唤出。
呼延吉浑身一震,两眼微红地看向她。
江念从床上半撑起身,一手抚上他的脸,说道:“夫君,你亲一亲我。”
呼延吉哽了哽喉“嗯”了一声,挨近她,又怕把中间的孩子挤到,吻得很小心。
男人的唇瓣温凉,先在她的鼻尖蹭了蹭,然后落在她的嘴角,他连呼出的气息都显得很轻、很慢,她在他这里,永远是不可随意对待的紧要。
江念微微启唇,不愿闭上眼,哪怕他近到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面影,她也不愿闭上眼。
呼延吉感到面上微凉,这才察觉她哭了,于是将她的泪珠噙在嘴里,苦涩在舌尖缓缓润开。
“不哭……我真的回来了……”
第228章 叫一声夫君
这一夜,两人私语到好晚,说着远别千里的细碎日常。
哪怕是好小的一件事,一个愿说,另一个也认真倾听。
有关孩子储位的纷争,江念没提朝臣的态度以及民间传言,他既然回来,这些就不用她再操心,终于可以安下心神歇一歇了。
他会料理好一切,他是一面挡在她身前的盾牌,替她遮挡下四面八方的伤害。
终于,寝殿内安静下来,只有夜风吹动火烛的点点晃荡。
不知几更天时,江念再次醒来,床帐内光线幽淡,她看向面前的男子,许是星夜赶路的原因,睡得很熟,江念再低下头,看向怀里的孩子,同样的,睡得很香。
于是慢慢合上眼,再次睡去。
次日,天微亮,江念在灵灵的笑声中醒来,有多长时间她没睡得这样深沉,迷蒙中还有些未清醒的睡气,接着脸上感到酥麻,视线逐渐明晰,原是呼延吉拿羽扇搔弄她的脸。
江念笑着挥开:“你醒了就不让我再睡会儿?”
“不是我不叫你睡,是朔儿不叫你睡,你看他。”呼延吉说道。
江念看向身前的孩子,一张乐呵呵的笑脸,两眼晶亮,正在交替地蹬着肉乎乎的小腿。
呼延吉衣带缓散,干脆坐起身,把孩子抱在怀里逗弄,这一下,小儿咯咯的笑声更大了。
江念侧着身,一手支着头,笑看着这一幕,又拿脚碰了碰呼延吉的腿:“可否劳驾大王倒杯茶水与妾身吃?”
呼延吉一手抓住她的小腿肚,屈起,在她腿肚上捏了捏,然后转头对怀里的孩子说道:“朔儿,你看你娘,忒懒了,口口声声叫我大王,却叫我倒茶她吃,咱们不理她,叫她自己起身。”
说罢,扯了一件薄衾包住孩子,趿鞋下地,也不更衣,就这么缓着衣带,散着发,出了寝屋。
江念眨了眨眼,她这是失宠了么?然后滚到他的榻位上又眯眼睡了一会儿。
半梦半醒间,身侧床榻轻陷,唇上一点点的湿凉,于是抬起惺忪的睡眼,就见呼延吉拿着一个杯,用香匙蘸取茶水点她的唇。
“不是口渴么,还不起来?”
江念欠起身,就着他的手抿了几口,然后再躺下:“孩子呢?”
“乳母抱走了。”
呼延吉放下手里的盏,侧躺到她的身边,以手撑下颌,高出她半个身,两眼往下睃着。
“你昨夜叫我什么?”呼延吉问道。
江念脸稍稍一红,佯装道:“不记得了。”
呼延吉勾上她本就松散的系带,轻轻一拉,那领口软软地散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香脯,小衣边缘之上是丰软的隆起。
“好像比从前大了些。”呼延吉直勾勾地盯着。
江念把衣襟一掩,薄面透粉,有些难为情,自打生了孩子以后,她这身子不比从前,小腹不如从前平坦,腰肢也圆了,年岁上本就比他大些,再一生子,更觉羞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