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1 / 1)

却得不到任何回答。

正在此时,衙人走了进来,催促道:“快走,快走,不能再待。”

阿史苓不得不带着丫头往外走去,一面走一面回头看向身后的牢笼,影影绰绰中只看见墙影里一点他的轮廓。

出了牢房,阿史苓这才恍然自己居然在那种潮湿的地方待了半日,而且丝毫没觉着难忍。

“主子,你的眼睛怎么红了?”珍珠问道。

阿史苓眨了眨,说道:“应是突然从暗处到亮处,眼睛有些不适。”

说着,两人走出巷弄。

阿史苓回了自己院子,有些发怔,说不出来心里的难受劲,她从崔致远脸上只看见淡淡的怆然,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

她从来不知这世上竟有这样一种人,真正做到了以家国为己任,视君若父,不够壮硕的胸中跳动着那样一颗赤忱的心。

大王战死对他无疑是致命一击,就好像一直以来支撑他的梁柱折了。

阿史苓不懂太多大道理,但她很肯定,崔致远是个大好人,好人应该长命百岁,她要尽她所能助他度过这个关口,于是来不及更衣,往前院走去。

这要放在平时,她绝不会拖着脏污的裙裾乱走乱荡,衣衫一脏,她会认为自己整个人都是脏的,非得从头到脚沐洗,再换一身舒净的衣衫,叫丫鬟把脏污的衣衫烧掉,这样才好过。

可是今日却什么都不顾了。

阿史苓走到前院的书房,问向守院的小厮:“我父亲呢?”

“老爷正同大爷在书房商议……”

不待小厮说完,阿史苓已提裙上了台阶,叩响房门。

“父亲,女儿来给您问安。”

屋里静了一会儿,传来一道略微苍沉的声音:“只要你不找事,为父一切都安。”

阿史苓一噎,又转口道:“兄长,小妹给你问安。”

没有回应,就在阿史苓等不住时,房门开了,开门之人正是兄长阿史勒。

“还是兄长疼我。”阿史苓仰起脸,甜甜地说了一声。

阿史勒无奈地摇了摇头,侧过身:“进来罢。”

阿史苓走进了屋,就见她父亲坐在茶案边,案上有一紫金雕螭香炉,炉鼎升着细细的轻烟。

案几中的茶盘里摆着各类茶器。

阿史勒掩上房门,走回案几边,重新跪坐到他父亲对面的铺团上。

“不是你兄长开口,我这会儿真不想见你,说罢,又有什么事?”阿史家主说道。

阿史勒提壶给他父亲和自己各沏了一杯茶,又拿出一干净的小盏,准备给阿史苓也沏一盏。

“阿兄,我不喝茶。”

阿史勒于是放下壶,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盏,就在那茶水刚入口时,听得身侧的阿史苓开口。

“父兄,我想招赘婿……”

第211章 他轻薄你了?

阿史勒听说小妹要招婿,一口茶水直接呛到气管里。

一边的阿史家主反倒岿然而坐,不见丝毫惊诧,暗道自己儿子还是缺少经验,在这丫头面前必须做足准备,你不知道她下一句会说出什么荒唐言语。

“你想低嫁?”阿史勒好不容易理平气息。

阿史苓想了想,说道:“也不算低嫁,他如今遇着难事,正处于低谷,我不能见死不救,指不定等他日后起复,咱们全家都得仰仗他哩!”

“那你就把自己献出去?”阿史勒问过后又觉着不对,“他?还起复?这人是谁?”

他本以为小妹是一时兴起,想招个男子入赘,毕竟以她这个刁蛮性子,去了别家真不一定能顺意和美,可她那话里的意思,分明已有中意之人。

阿史苓直说道:“就是崔大人。”

别说阿史勒了,纵使阿史家主已有心理准备,亦是雷震一惊。

“崔致远?”两人齐声惊问。

“是,就是那位参知学士。”

“不行!”阿史家主一口否决,“你就是招个贩夫走卒也不能招他为婿。”

“为何?!”阿史苓急了。

“还为何?他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不仅没了官身,还是戴罪之身,能活到什么时候都不知,你招他?是准备在牢里完婚?”阿史鹞说道。

阿史苓看着她父亲,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阿史鹞被她看得不自在,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父亲说他是戴罪之身,我倒要问问父亲,他有何罪?谁给他定的罪?”阿史苓腾地站起,指向窗扇,“那朵家是什么阿什物?他是天王老子不成?他说谁有罪谁就有罪?别忘了,咱们夷越的王姓仍是呼延氏,不是他朵氏!王庭里还有圣太后呢!”

阿史鹞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坐下。”

阿史苓气怔得立在那里不动,阿史鹞暗骂,这驴脾气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阿史勒给阿史苓睇眼色:“过来坐下,听父亲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