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1 / 1)

“你叫宫人们进来替你整理。”呼延吉说道。

“不必了,本是赶路,也不多带什么,只带几件衣物就好。”

说是只清点几件衣物,结果半晌不见她整理停当,呼延吉生恼,哪有这样的,把人火气撩上来又不负责灭火。

你催促她罢,她总说好了,好了,却总不见好。

待江念收拾得差不多后,走回榻边,掀开纱幔,床上之人已歪侧着睡去。

她轻着手脚翻爬到里侧,缓缓地俯下身子,倘若换作平时,这点动静他能感知到,今日想必是累了,尽无所知觉,呼吸仍旧平稳绵长。

虽是熟睡了,可眉宇间并不放松,微皱着。

江念心叹,别说我大你五岁了,就是再大你一些,你若一直这样操心劳神下去,便呈现不符年纪的疲态,时间长了,这份疲态就像套在脸上的面具,一点点同本来的面貌融合,摘除不去。

她想将他眉间的褶皱抚平,却又怕将他弄醒,于是调整好位置,轻轻躺下,拉上衾被,闭上眼睡去。

次日,一行人出了王庭,往东境赶去,路途如何颠簸,自不必说。

随同呼延吉赶赴东境的人除了呼延吉的随侍丑奴,再就是阿多图和昆善,另有十来人,皆属王庭亲卫。

众人一人一马,一路倍道而驰。

他们不知,东境的情况比他们想象得更糟糕……

第157章 纵使城破,身不降!

虽说江念坚称自己无事,能跟上,可呼延吉不能不担心,包括阿多图还有昆善等随众,亦为他们这位王妃捏把汗,别说女子了,就是他们这些男儿,亦有些吃不消。

然而,这位梁妃连一声哀怨也无,只是随在他们大王身侧,偶尔歇脚之时,就见大王同王妃低头喁喁私语,应是在关慰着她。

不论大王说什么,那位王妃都是笑着,没见她蹙过眉,可他们知道,做出那样一番神情并不轻松,千里跋涉最是熬人。

终于,他们抵达了东境,东境的佩城没有想象中的两军对垒,兵戈匝地,亦没有狼烟四起。

城门人员进出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然而,城墙上焚烧过的黑灰痕迹,还有颓败的墙体,残于墙体上的箭矢,昭示着这座城镇被战火焚烧过。

呼延吉等人换了常服打扮,只远远地看着,果然不出所料,佩城已然被梁军攻陷。

一名亲卫先去城中打探,其他人暂不进城,只见那名亲卫走到城门前,先被盘问几句,然后放行进城。

过了好一会儿,那亲卫从城中出来,缓步走了一段距离,待离城门远了,再疾步到城门外的小林间。

“属下进城时,城门卫只略作盘问便放行,城中的巡卫兵俱是梁军,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常。”

呼延吉问道:“可有张贴搜捕告示?”

“属下特意留意过,并没有。”

阿多图想了想,说道:“大王,城中既无搜捕告示,只怕那位崔监军凶多吉少。”

这也正是呼延吉所虑,所谓擒贼先擒王,通常情况下,敌军破城后,一定先擒获头领,达鲁在城破之前就已投敌,到底是自愿还是被迫,现在还不好说。

书信发出之时,至少城还未破,崔致远带军守城,那么城破之后,梁军定是全力擒拿身为监军的他。

眼下城中并无抓捕告示,要么,城破之时,崔致远就死了,要么……他被梁军拿住了。

无论哪一种都很糟糕。

“大王,那位崔监军在信中可还说过什么?”昆善问道。

“他说会有人在城门接应。”

想必崔致远发信之时,已预料佩城守不住,而且他在信中言明,达鲁叛变另有隐情。

呼延吉并不敢肯定是否真有人接应,现在情况太过复杂,而且接应他们的那人……

呼延吉让昆善同其他人留守于城外,只带了江念、阿多图还有丑奴三人在身边:“我们先进城,之后再作打算。”

才一进佩城,面前突然窜出一人,横拦于呼延吉等人面前。

阿多图当下拦在呼延吉面前,当看清眼前之人时,两眼大睁,似是有些不信。

“朵阿赤?!”

朵阿赤一把挥开阿多图,就要向呼延吉行礼,被呼延吉一把止住:“先找个落脚之处。”

朵阿赤看见呼延吉,激动得差点掉眼泪,似是有满腹话要说,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里的长辈一般。

“大王,你是不知道……对,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男人说着话,眼睛不自觉落到呼延吉身后的江念身上,愣了一愣。

城中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防死守,和平时没有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城中的巡防卫是梁军。

朵阿赤带着呼延吉等人进到一家客栈,上了二楼,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此落脚。

呼延吉等人刚一进屋,朵阿赤就跪伏在地,向呼延吉行了一礼。

江念看着这位朵家长子,她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一头在阳光下微微泛着赤色光晕的及腰鬈发。

“起来说话。”呼延吉说道。

朵阿赤这才从地上起身。

呼延吉走到一张方桌边坐下,朵阿赤侍立一侧向呼延吉备述连日来发生的种种。

在他们商谈事宜之际,江念走到另一侧的圆椅边坐下,打量起这个房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