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她心情郁郁的穿过一栋栋居民楼,忽然看见一个女人在楼间隐蔽的脚落里狠狠的踢踹一个小孩,她那么用力,小孩被她踢得都蜷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她在继母那里受了气,再看见这一幕火气就腾的烧穿了她的大脑,她扑上去推开女人,大声斥责她怎么可以这样毒打小孩。那女人有张浓妆艳抹的脸,看见她多管闲事立刻翻骂回来,大声嚷着,老娘教育孩子关你个小贱人什么事?!我生了他,打死他我乐意!
你生了他是要好好养他的,他是人,不是你发泄不满的道具!杨悠悠撕心裂肺的朝着女人怒吼,为人父母就可以高高在上了吗?你以为他愿意做你的孩子吗?是他求着你让你生下他的吗?他要是有得选择绝对不会选你!你这是犯罪,刑法第260条虐待罪
杨悠悠觉得自己的嗓子都要喊破了,她把条款一字不落的砸进女人的耳朵里,气得眼眶再次发热,一股痛彻心扉的感觉让她委屈的再次掉泪。
心情太过沉痛,她气愤的心脏都好像要碎了,没完没了的压抑感让她拼命挣扎。
天际静悄悄的露出了鱼肚白,朝阳晕开了一抹暖意,忙碌的城市在沉寂中逐渐苏醒。
习惯早起的杨悠悠在没有外界丝毫干扰的情况下,大脑就已经自动开始初期运作。她很累,身体沉重的她一动都不想动,梦境里模糊的人事物还拼命拉扯着她的情绪,她被梦魇住了,她拼命想要挣脱,眉头拧起,呼吸开始发疼,心脏因恐惧越跳越快,‘嗵嗵’敲击着胸腔震撼着她所能感知的方寸世界。
‘啪’的一声,杨悠悠猛地睁开双眼,视线从惊惧的朦胧中逐渐清晰,心脏还在震耳欲聋的跳动着,两只手忍不住揪紧薄被。她看见了熟悉的环境,然后,也看见了压在自己胸口上的一截过于白皙的男性的手臂。
绵长的呼吸近在耳侧,昨夜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杨悠悠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竟然留了下来,还大胆的就睡在她的旁边。她本能逃避,将脸扭向相反的方向,浑身更是悚然发抖,可还在熟睡的人丝毫察觉不到异状,吭叽了一声揽紧手臂又往她这边凑的更近。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杨悠悠瞠大眼睛,用力抽了一口气使劲儿挥开男人的手臂,借着晨起的光亮揪住被子包住赤裸的身躯翻身而起!
双脚刚一落地,才站了一半她就腰酸腿软的直接滑坐到了地板上,散乱的长发糊在了她的脸上引起一阵又痒又热烦躁情绪,她胡乱抓耙了两把喘着粗气越发气闷。
可能是她落地的声音有点响,也可能是刚才推人的力气太大,展赢迷迷糊糊的半醒不醒,伸手在床上瞎划拉了两下没摸到人,眼睛猛然一睁,看见了一个靠在床沿的长发乱遭的后脑勺。
他立刻不着急醒了,闭起粘黏的眼皮,甚至还有闲情咕哝,“恩……天还没亮呢,你怎么醒这么早……”
腻糊的沙哑声线让杨悠悠听了心中更加郁结,她捏着拳头,恨不得立刻跳起来踹他两脚揍上两拳,如果杀人不犯法……脑中浮现如何杀人,如何处理,如何弃尸,如何制造不在场证据,躲避警察追击的全套教唆过程,可最终,她也只能抓着头皮,在脑子中过过报复跟泄愤的瘾。因为杀人,她根本做不到。
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残忍的多。她以为自己的心里建设已经足够,可仍然不敢去回忆昨夜的点滴,太愚蠢了,她怎么会做出那么些……足以让她想掐死自己无数回的举动?
他也犯了蠢,竟然没有趁她人事不知的时候逃走,是以为已经彻底将她把控住了吗?所以才敢留到早上。
挺好的。只要他一直保持着这种嚣张,离监狱就更近了一步。
展赢眯着眼睛摸到床边,修长白皙的大手从杨悠悠的身后伸出钳上了她的脖子。杨悠悠瞠大眼睛呼吸停滞心脏蹦到了嗓子眼,就听身后男人边用脑袋蹭她的后脑勺边含糊道,“我以为你睁开眼睛会最先掐住我的脖子,这样好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为什么浪费了?”
不知是谁说的,善良是善良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她要是能杀人,还轮得到他在这里指手画脚?杨悠悠不想跟他说话,她想象不出对方究竟还有什么底牌能让他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枉为至此,他越是冷静,她越是要跟他一样冷静,那么难堪的事她都做了,还有什么能难倒她?
安静的氛围让展赢困倦的大脑逐渐清醒,他揉揉眼,趴在床上看裹着薄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女人。晨勃让他难受的不得不变换了一下姿势,柳叶型的媚眼锁定她露出的纤细性感的后颈,舌尖探出……
湿滑的舌头舔上杨悠悠的后脖颈,俩人齐发出一声抽气与叹息。杨悠悠像被针扎似的反射性迅速逃至相反方向,俩人因此拉开了些许距离,这也使得他们彼此的视线终于在光亮下有了第一次的接触。
与在暗处观察她的展赢不同,杨悠悠从没想象过侵犯自己的男人的模样,因为根本不重要。能做出迷奸这样卑劣的行为,那他就是个无耻下三滥的畜生,她只想将他送进监狱接受法律的制裁!
可现在
空气都静的仿佛凝结,漂亮到有些脆弱的泛红桃花眼在晨光下闪出流彩,杨悠悠的心脏重重地‘咯噔’一下,撞的她半天没缓过劲儿,刚刚盈出血色的纯净脸颊骤然变白,惊愕爬上她的五官。她想过很多,查阅了大量资料及相关法律条款,想要为将来的诉讼做最完全的准备,可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如果对方是未成年,她该怎么办?
未成年,有未成年人保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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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 0039 三十九、年龄
老天是有多讨厌她?
杨悠悠浑身都寒透了。因为未成年是连杀人都可以酌量轻判的物种,只要他表现的良好,认罪态度诚恳,如果能再故作悔恨的掉几滴泪,哭诉自己受了外界的某种蛊惑……杀人都会轻判的情况下更何况是迷奸,搞不好案件一经曝光,所有人都会来指责她,因为一个大龄女性跟一个少年相比,她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她一点都不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可以在法庭上掉泪,更不怀疑他会为了脱罪而罔顾真相。
展赢见杨悠悠一脸震惊,果断理解为是自己的外表惊诧了她的内心。他其实很讨厌自己这张脸,但是如果能让她喜欢,也不失为一个优势。在当今社会,出类拔萃的外貌足以成为强有力的武器,如果再点缀上一些优势明显的附加条件,那就更不必说了。
这个世界,对美丽的容忍度一直很高。
杨悠悠同样是好看的,甚至可以说她在他的眼里,完美的无可挑剔,哪怕她现在僵得好像连呼吸都停了。
清澈明亮的瞳眸在清晨的暖光里洇晕出了水波,富有亲和力又保有一定个性的小山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巴掌大的鹅蛋脸,纯净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的健康色泽,薄厚适宜的双唇昨夜被他那么肆意的亲吻过,此刻却仍透着引人采撷的粉润娇嫩。
干渴再一次侵袭了展赢的整个消化系统,她真的是太好吃也太美味了,尤其昨夜到了最后,她边哭边叫他的名字,小屄里面被他射满了怎么夹都夹不住的浓精……他硬了,涨勃的粗壮肉棒迅速从他腿间支起,虬结的青筋盘踞其上,骇人又嚣张的朝着女人点头致意。
单用‘恶劣’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杨悠悠拼命压抑住想要逃跑的冲动,却又不甘服输的死死盯住他的脸。
想要把她彻底弄脏……展赢突然笑了,朝着抿紧嘴唇一脸凛然的她,绽开了一个闪亮的青春洋溢又魅惑至极的笑脸。
惊悚快要摧毁杨悠悠的坚持,他的心理素质不知高出了她几倍,如果不是被摧残过的记忆刻骨铭心到足以支撑她的倔强,她绝对会掉头落荒而逃。
可凭什么犯罪者不怕,反而要受害者夹着尾巴自求多福?没这样的道理!他一丝不挂的躺在她的床上,可见‘道德’两字在他身上形同虚设,那么她又何苦教育自己谨守底线?她朝他的身上看去,绷紧了所有精神,已保证自己能记清他身体的全部特征,这也是证据链的一部分。
她对人体并不了解,尤其是男体,可再是不了解,漂亮的东西也依旧有着让人欣赏的价值。修长精壮的年轻身体,柔韧又蕴满了力道的筋肉将他的身形塑造的好像被卡尺精心计算过,可本该无暇的冷白皮肌肤上非常破坏美感的出现了无数一眼可辨识的陈旧伤疤,还有好几处显眼的烟疤,胸、肩、腹、大腿上,纵横交错的痕迹,让他的身上根本找不出一块好皮,以此推论,他的后背上应该也无法幸免。
杨悠悠撇开视线,压下心中对那些疤痕的唏嘘,她不想探究这个人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因为无论在他身上又多少不幸的遭遇,他也不该把痛苦转嫁给无辜的旁人。
她被这样的一个看上去顶多十六七岁的男孩,做了极其恶劣的,足以摧毁她人格的事。她甚至无时无刻不再重复经历那些从肉体一直延续到精神上的痛楚与毁灭,还有恶梦一样的昨夜,更深层的绝望与颓丧。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还能笑的出来?很好笑吗?他是不是觉得,她所有的挣扎与表现都很可笑?因为知道有未成年保护法的庇护,所以他即使做了恶,也可以用‘年少无知’来进行搪塞?
未成年人保护法,并没有保护他。至少,没有在他真的需要的时候保护过他。
这个信息一进入杨悠悠的脑子就把那仅剩的一点体温带走了。报复社会,反社会人格,她无法想象,一个懂得用药物来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未成年,他在过去或者是未来还藏着或准备做下多少恶事。他的背后又有着什么样的保护伞?而她坚持诉至法律所要支付的代价,自己还能不能支付的起?
“怎么不说话?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展赢盯着面色惨白不愿再看向他的女人,笑容从他脸上敛起。
要疯了。杨悠悠抓紧了身上裹着的薄被,想要开口却又不得不斟酌语言,她被他可能未成年这件事打击的不行,又因为他的那一身伤疤刺痛了不该在此时存在的共情能力,几经努力,开口发出的声音都不自觉的低了几度,“你、你今年几岁?成年了吗?”
如果他真是未成年,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在这个社会上死的很难看。而他,如果见事态不利选择自首,基本上她在法律上就已经败了一半。那么她又该怎么做?放弃追究自吞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