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 0317 三一七、落雪(BE,结在这里啦~)

他见到了古世勋,用一定会引起他注意的方式跟他谈了许久。虽然早就在心里有了打算,但仅靠现在的他自己终究还是差强人意,他需要合作伙伴,需要更方便、更稳妥的身份来达到目的。

她的第三次出现是在他第一次梦遗的十三岁夏天,梦里的他在公园里的长椅那里枯坐等待她的出现,她果然来了。那是让他至今回想仍旧忍不住战栗的美梦,可同时,也是让他痛苦到根本无法走出的心碎别离。

他已经知道曾经出现在他梦里的一切都不是梦,它是真实的、存在过的,是他的经历跟磨难,也是他还保有着那一点对世界美好拥有期待的人性。

真正拥有过光的人,怎么还能忍受黑暗?他厌恶着充满泥泞肮脏的梦境,可因为她的存在,那些东西变得不再难以让他忍受,因为比起失去她,他情愿沉溺泥沼,只为了能在梦里抓住她一定会伸向他的手。

思念与渴望变成粘稠而又冰冷的深渊,日益剧增的执念把他裹挟的再也无法伪装平静。他拼命的去想,拼命的去找,拼命的在梦里与现实中去乞求一切能给他提示,给他指向的线索。

求而不得让他变得情绪不定,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压着她进行侵犯,在她的哭声里一边心疼一边扭曲的享受极致的疯狂。舍而不能让他变得痴执倍增,凡事梦中与她相关的,他都像得了收集癖一样,全部弄到手。

十五岁那年,他控制不住的再次去了白海市,去到在梦里跟她一起逛过的商场,买了那套她穿上很好看的衣服,还有那双价值199的鞋子。在一年前从古世勋手里买下的别墅里待了一晚,第二天他又去买了电影票,然后下去游戏厅抓到了那只被她抱过的臭脸猫……那部电影他只看了一半,因为对他而言,它就只有一半。还有那一天的初雪,他也一个人坐在地板上,默默看了一夜。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偏偏却又什么都变了。

在离开白海市前,他专程去吴晓蕾那里告知她真相。当他出现在她面前,看见她急于引起他注意的激动与兴奋让他只觉可笑,她竟然真的愚蠢到没有发现他不是他的儿子。

计划已经如期开始的他没有丝毫应有的喜悦,没了她,他觉得自己不过就是遵循着那一点点本欲,去做着那已经失去挑战意义的事。

他引得吴晓蕾前往邵家闹事,为自己开基铺路,至于她那个因为被虐待而脑损伤严重到已经痴呆的儿子,自然要好好养着,让邵成日日见,让邵梁鑫天天想。

他既然不痛快,那这些他跟前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大家都一齐挥挥手告别愉快吧。

所有的梦在轮过一番后,他惊喜的发现她最后出现的时间总在自己二十岁生日前的那一年。从夏初开始,一直到初雪落下……他无比的兴奋,那充斥在他心间的感情早就已经压抑不住,每一秒钟的过去,都是一场充满期待的韵律。

等待是他目前唯一能与她相关的连接,而随着二十岁前初夏的临近,他的梦更加丰富起来。经历了几次惨烈的车祸与粉身碎骨的手术复健,也经历了由她主动靠进的温柔坚定……他确认了‘她爱他’的事实,这让他是心时刻都在雀跃,想见她,想见她,他不知道当她站在自己面前那一刻,是不是会像烟花腾空,百花绽放一样充满戏剧,可他知道,他的世界一定会在那一刻获得完整。

没等他高兴多久,新的,不,并不新,因为他在疯狂想念她的时候,已经在梦里经历了太多太多次,他给她下了药,他在她不知道也不甘愿的情况下,对她做了好多好多会让她痛苦悲伤的事。

不管梦里的他如何疯魔兴奋,也不论他在梦里得到过她如何的妥协答允,等脱离了梦境后,他的心里只会留下越来越重的恐慌。她无数次跟他强调了‘拒绝’,她对他的承诺跟喜欢,只有他唯一做到承诺的那一次。

他开始害怕,因为梦里的他至少知道她是谁,她在哪,可现在的他,除了一场场快要失去颜色的空虚梦境,什么都没有。

别不要我。这是他像催眠一样让她应下承诺的必用句。仿佛已经不用谁再来提醒,他在就已经预知到她一定会……

夏天过去,秋叶泛黄……

邵渊在一次次的心痛梦境里,迎来了二十岁前的第一场雪。

她没有出现。甚至就连一点儿曾存在过的迹象都没有的,让他在现实中被生生抽空了灵魂,留下一个空虚的躯壳。

他像失去了世界一样痛不欲生,甚至连智商都在瞬间跌到及格线下,想要去跟邵泽调换人生。他不要了,统统都不要了。那些他曾经那么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有每一个他想要报复折磨的对象,他全都不要了!

如果只有他悲惨才能得到她的关注与垂怜,那他可以不幸,可以永远不幸。不幸不足以对他造成致命,可她的消失可以,她的拒绝可以,她的‘不要他’可以……

他认定了被她抛弃,认定了她一定什么都记得,更认定她背弃承诺,明明信誓旦旦的说过‘爱他’,却仅仅只爱了他那么简短的一瞬。她的存在截止在寒风萧瑟后的化雪声里,他的的绝望却是从那一刻开始,宛如附骨之疽,从他周身的每颗细胞开始,慢慢把他撕得支离破碎。

这一场初雪好像是一个将‘一切’全都结束的讯号,杨悠悠望着天,眨眼间忽然从眼角掉出了一颗迅速凉透的泪珠。她无措的抬手拭去,在鼻腔里泛着被冷意侵袭的酸涩时低下头,朝自己发凉的手心里呵了一口温和的暖气。

初雪给人带来的欢喜很快散去,行色匆匆的人们踩着或紧或慢的步子继续走进属于自己的生活。

杨悠悠很快也整理好了情绪,看看呵出的雾气再看看雪,她知道,经过这一场雪,他们之间的联系将再也没有了。

挺好。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她抿唇浅浅的笑了一下,刚巧她要乘坐的公交车在此时进站,她跟着人流往车门口走去。随着她的身影移开,她身后的公交站广告牌露出了全貌。

那是一幅关于新楼盘的宣传广告,耸立的高级住宅楼图片外设抢眼,临水近山环境怡人,大大的艺术广告字斜上飞扬联盛集团,盛世如您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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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 0318 三一八、新一年

商业上漫长的交涉跟扯皮在老百姓看来不过几个月而已,但实操起来却是车轮战一圈圈的滚。直到春节前,几经挣扎的山海集团终于放弃抵抗正式被联盛以股权收购方式并购。邵渊在同时一跃成为富豪榜最年轻的亿万新贵,又因为形象太过耀眼而引起一片空前绝后的追逐热潮,风靡一时。

杨悠悠在穿越回来后那一次及时的投资转年就收到了极为丰厚的回报,十万块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直接翻了一番。她看着翻红的钱数开心的脸都放光,边感叹自己的决策厉害边痛悔自己的本金为何如此之少,当时她要是能掏出个百八十万的,现在也妥妥走向人生巅峰,在三十岁之前就完成了财务自由了。

有钱在手万事不愁。借着这股美好的东风,她把自己的小家十分细致的装修了一下,温馨的色调加上令她舒适的格局摆设,简直让她喝口凉白开都能品出甜味。

她在鼎诚律所里已经有了自己专属的办公室,如果未来一年内她的业绩仍能稳中上涨,她就可以带助理了。到时候工作可以不像现在这样忙,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关注自己的生活,总之,杨悠悠对目前的一切满意的不得了。

与兢兢业业正奔赴人生规划更上一层的杨悠悠相反,邵渊除工作以外的时间,已经被日益浓烈的思念全部占据。知道被她抛弃是一回事,能放下被她抛弃是另外一回事,不到一年,他已然快要被心里、梦里的那个永远让他遍寻的不到的女人折磨得发疯。

痛苦到极点时,他不只一次的想要把梦里呈现的所有关于她的部分全部割离出他的身体跟记忆。可没用,那样自我折磨过一段时间后,只会让他更加贪婪的在梦里向她展开追逐,在梦里对她进行一次又一次欲生欲死的侵犯,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问她,‘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不出现’?她怎么能?怎么会?怎么敢?

她说过的话怎么可以不算数?她说过的喜欢跟爱怎么就那么经不起推敲?骗子!她所有的承诺,所有的表演都是为了把他骗得全然相信,再一巴掌把他甩进永远的绝望!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他……

那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的救他?让他去死不就好了吗?他给过她机会的,他不是没给过的,是她自己选择了他,是她自己为了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在他的记忆里没有模样?

他不信她不记得,他不信她说过的告白全是假的!

邵渊在极度不稳定的情绪了煎熬了一年,无可避免要出现在新闻媒体中的形象随着他越来越阴郁的表情变得看谁都充满了蔑视,更极端不近人情似的显出几分孤傲。对于所有不想回答的问题连敷衍的台词都吝啬给予,对于所有不值得他视线转移的人事物全都视作隐形,哪怕技术再好的剪辑师也没办法把采访视频中出现的不协调修正的全无痕迹。

关于他负面的评价开始逆风而行,似是而非的爆料出一些构不成任何威胁的捕风捉影。可谁又会在乎这些呢?

即不会耽误股东们的收益,也不会耽误下属们的职业发展,更不耽误打工者们茶余饭后的评头论足,甚至就因为他这样,更加收获了一帮为他容貌气质乃至财富所倾倒的迷姐迷妹。

邵渊具备了傲的资本跟狂的势力,他已经不需要笑迎任何人,更不需要为任何一个人的非议浪费哪怕零点几秒钟的时间。他得到了一切,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也失去了一切。

杨悠悠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没办法规避掉关于邵渊的消息,毕竟他现在太有名了,说句只要是司法工作者都懂,但又不能明说的话,那就是他名下的企业包括他本人,都已经可以称之为本市的‘司法必胜客’。地方保护,律法倾斜是心知肚明且顺理成章的现实。

在一片高呼欢唱的浪潮里,那些负面不过是精卫填海,都不需要当事人怎么理会,就已经消失的全无余波了。

所以,已经可以豪横的呼风唤雨的他,为什么看上去会如此的不快乐呢?换了她,早捧着崭新又辉煌的人生啃得哈喇子都出来了,明明想得到的东西都得到了,明明曾经的凄惨都远离了他,明明他已经可以去做任何会让自己高兴的事,他怎么还能不开心?

她只是现在这样,每天就已经很满足很充实了,为什么他不行?杨悠悠想不通,她也不想相通,因为那个答案直击的方向她认为根本不必要。她觉得,他可能就是目的达到的太快也太顺利让他整个人暂时失去的斗志跟方向,等时间过的够久够长一切就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