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赢盯住她的眼眸呼吸停滞,柔嫩的嘴唇追着她移开的唇瓣贴了上去,声音随之颤抖道,“悠悠,吻我。”
杨悠悠轻颦眉头,可在撞上他痴恋难抑的眼眸时,也不知怎么的,竟鬼使神差的忘却了周边的环境,唇齿启开,柔软的小舌应着他的舌尖闯进他的口腔,灵活的舌头彼此纠缠,进退间把两个人的呼吸全部搅乱了。
激烈的吻带着狂乱的炙热,混淆在一起的津液也不知是被谁先行吮净,又在新的一波溢出时缠绵。少年单手托住女人的后脑继续加深,女人的手也不自知的抚住少年的脸颊,缠绕的舌尖久久不肯分开。
饥渴是会传染的。
灼热的呼吸终于让缺氧的两人错开,展赢贪婪的舔着女人被蹂躏的显现红肿的唇瓣,沾染在上面的津液被他一点不剩的掠净。
“我不能没有你。”展赢将自己全身心的力气都用来抱紧她,带着微颤哭音的声线像不舍枝干的枯叶,那么涩那么干,“……真的不能。”
杨悠悠忍住了想要给他更多承诺的声音。现在他们已经在她所念的大学校园内了,什么时候遇见熟人都不奇怪,哪怕是她自己。她不能再助长他病态的执着,也不能让正在念书的自己面临跟多未知。
“四年而已,很快的……”她抬眼看了眼怀念中的熟悉校园,一草一木,一石一路,虽然自毕了业之后就再没有重返过,却又禁不住感叹时光的匆匆,曾经习以为常的景色,现在看上去竟意外的怀念,“如果你也能拥有普通寻常的人生就好了。”
展赢慢慢松了拥抱她的力道,埋着头晦涩呢喃道,“我就是我,就算环境改变,遭遇改变,我也还是我。”
仿佛又有什么东西在她不知不觉间改变了。杨悠悠呼出一口气,天太冷了,即使他们两个人这样抱着取暖也无济于事。
突然的,展赢后退了一步,低头转身,没让杨悠悠看清自己藏起的脸。
洇在她肩上的泪痕似乎把杨悠悠肺里的空气都冻起了冰茬,她是处理感情问题的快刀手,可同时也是个处理感情问题的笨蛋。一拍两散是能减少痛苦的最佳选择,却也因为对象是展赢而全盘覆灭。
“你不问我要带你去哪儿吗?”展赢忽然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空气。
杨悠悠听了他的话,突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种……她的心都为之战栗的悚然。她盯着少年的后脑勺,不紧不慢的回道,“这是要去食堂的路,我在校期间一直是在食堂吃饭的……”
展赢没再说话,俩人慢慢且安静的穿过绿化带,然后在抵达通往食堂的路中段停下了脚步。来往的学生三俩成群,交谈着,嘻嘻闹闹着或去食堂吃饭或者拎着餐盒返回宿舍。
“你……还是不愿意信我?”杨悠悠压低帽檐尽量不去看那些虚幻的色块,跟前的少年把她挡在一丛绿植旁,避免让她引起旁人的注意。
细致入微的照顾,滴水不漏的目的,还有明明白白摊放在她眼前的警告。
“你说话,展赢”
少年在她带着痛意的唤声里突然回头,一双阴恻恻的柳叶眼望向她眼眸的最深处,那里有他最真实也最可怕的模样,他笑着说,“别骗我,悠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不要我,我只能做回那个令你无比厌恶的展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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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 0270 二七零、回来
短短三两天的假象在这一刻毁灭的像不曾存在。杨悠悠咬了咬牙,同时也不错视线的盯着他,“你……已经到了现在了,你、还这样,你是担心我跑的不够远不够快是吗?”
“我不这样你就不跑了吗?”少年挑唇露出一张不算笑脸的表情,“悠悠,你应该很了解我的,也该知道你在我心里占了多大的份量,更该知道我现在是付出多大的诚意放你走。”
“我其实并不介意你骗我,反正我一直都在遵守跟你之间的约定,而一旦你主动破坏了,对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不同。”展赢说完这句,眸光忽然闪烁起来,“我愿意信你,所以现在把我的一切都主动摊给你看,你让我以后都不要来这儿,那我就绝对不来,你让我不要靠近现在的杨悠悠,我就绝不靠近……你说的每个字,每句话,我都听……”
她瞠着一双快速泛红的眼眸瞪向少年,展赢任她瞪,平静的表情跟脸色一丁点儿变化都没有,可她又偏偏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好些让她无法直视的噬人情感。
“你是不用威胁,不用偏执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杨悠悠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他拿捏的那么狠,他就是个缺心少肺的极端分子,永远跟正常没有半点儿联系,“我的承诺比你想象的有份量的多,别看轻我了。”
“……我怕你不要我……”少年突然脆弱的声线划的人心口疼,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表现出空荡荡内心的展赢觉得自己连呼吸的能力都快消失了,窒息一样凝滞感透过血液沉封住了他所有的感知,“悠悠,你不知道,我现在像快要死了一样……”
杨悠悠僵住了四肢,少年过于沉重的感情压得她也随之喘不透气。可时间并没有给他们足够的余裕用来更加细致的体会分析,就在他们沉默不语的数秒后,展赢视线内就出现了跟对面女人长得如出一辙的人影。
展赢用劲儿咬牙,‘咯咯’的声音带动了他腮边走形的咬肌。不明就里的杨悠悠面露担心,下一瞬,她听见一道好像能戳破他喉咙一样的,硬梆梆的声音。
“她……过来了。”
少年双手紧握成拳,把脸生硬的扭向一边,整个人,整片后背加上脖颈脑袋似乎都快要崩出颤抖的青筋,他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刻意收稳却已经变调的声音似要开裂,“在你的身后,右侧,她在往食堂的方向走……”
“展赢。”杨悠悠开口叫他。
少年梗了一下,最后还是僵硬的扭过头。他觉得女人很残忍,为什么每次在离开消失的时候都要他亲眼见着,她不知道他已经很痛苦了吗?他会想狠狠扳住她的脸,强制她不许消失可他控制不住的想看她,想……抓住她……
他伸出了手,‘别走’两个字还没等出口,迎面来的是女人拿在手里的鸭舌帽,被遮挡的视线只看见一片晕染的黑色,然后一道轻轻地,柔软的,带着温暖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中,她说,“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一句道别跟祝愿飘散在了深秋的落叶声里,他连她最后一眼都没看到,她也没有跟他说‘再见’。
少年被帽檐遮盖的眼睛里完完整整的掉落出一串晶亮的水珠。
模糊,晕花,转换的视觉感受持续了不知多久,展赢终于改变了僵硬的姿势用衣袖给自己抹出重新清明的视线。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萧条景色,少年一点点调整着表情,直到再也不会有人能通过点点细节窥探他的内心,才木讷的应道,“悠悠,我等你……”
松树针叶上的白霜‘噼啪’落地的声音清楚的敲在耳畔,凉意从裸漏在棉被外的脚尖慢慢爬上脚面,‘悉索’一声,怕冷的脚丫快速藏进温暖的被中。
好冷……恩……好暖和……
清早的光线透过厚实的窗帘隐隐报时,突然一声闹铃从枕旁的手机里震响,正半梦半醒的散发女人猛地瞠开眼皮,然后便像触电了一样从床上弹坐而起!
夏末晴早的适温阳光,宁和的似乎能驱走一切阴霾。叠加的记忆迅速复苏,杨悠悠在抱头闷鸣声里,得到了一个崭新的、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平静人生。没有展赢,也没有万莹委托的案件,她是鼎诚律所的律师,买了房子,那个曾被她单方面以‘无法接受他们之间有人介入’而提出分手的前任男友,四个月之前被她以同样的理由拒成了现在的前男友。
是第一次穿越前的延续吗?她不知道,也不想再知道了……
震跳的心脏把绵长的耳鸣送进她的大脑,杨悠悠隐忍着,快要飙泪的双眸紧紧盯着自己的双手掌心,美好安宁的日常,仿佛都快要从她的记忆里完全消失的平凡让她捂住自己的脸几欲落泪。她终于,终于可以从噩梦一般的诅咒里解脱了。
不能激动,不能。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出她的异常跟不同。
她按部就班的关掉闹铃,准点儿起床,拉开窗帘,整理洗漱……
祥和的空气带着适宜的热度闻上去很香,树上蹦跳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很可爱,仰面直对天空,刺目的阳光照在脸上舒服的让她想就地仰躺,拥挤的公交车很充实,嘈杂的人语声透着朝气,律所里的同事都很爽朗,就连经常绷着脸装深沉的游总都比她记忆里的更加和蔼。
杨悠悠这一整天过得无比怯意加愉快,欢喜程度足以超过她当年考上第一志愿政法大学,超过她曾经以为的所有的最快乐。就这样,她开开心心的过了三天,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尽情享受着那曾经日复一日的寻常以往。
她其实并没有全信展赢会真的不再出现在她的跟前的承诺,为了让自己能够有充足的时间去整理好一切,她偷摸让同事江冉帮她买了一个测试仪,用来测试她现在的家里有没有被他装上任何监听监视设备。
没有。真的没有。无论她测试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