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薇笑了笑：“陛下，既要把人留下，就该给她一个位份。”

闻言，赵烨的目光在柳薇和姜妩之间来回扫了一眼，最后落在姜妩的脸上，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她，显得意味深长。

令姜妩心中不由得一凛，她不想要什么位份。

按说最不想让自己留在宫里的当属柳薇才对。毕竟自己曾是赵烨明媒正娶的发妻，哪怕和离了，也会让柳薇不安。

姜妩一时想不明白！

须臾，又见赵烨启唇：“皇后觉得应该给她什么位份？”

“取决于陛下，不过，臣妾也不想让你委屈了她。”

赵烨轻笑：“那就让她做个才人吧？”

闻言，柳薇眉梢挑出惊讶的弧度：“陛下，才人位份最低。这样会不会太委屈阿妩了？”

“她一个二嫁妇，朕封她为五品才人，已是高看了。”他把玩着手里的玉杯，语气低沉。

只是这话说完，便闻得一声哽咽。

赵烨握着玉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抬眼望去，只见姜妩半低着头，单薄的肩膀随着胸口的抽搐，一下下颤抖。下巴尖上还缀着泪珠子。又咬着嫣红的下唇，强忍着哽咽声。

赵烨幽沉的眼底，一瞬间变得有些波澜起伏，内心像是挣扎着什么一样。他让她做才人，是对她好。一下爬太高，会成为别人的靶子。

只要她听话，待白晚云生下皇长子，他把孩子抱给她抚养，等孩子大些了，他再给她赐号封妃。

柳薇见她哭了，拿着帕子给她擦泪，又安抚她：“阿妩，你放心，即便是做才人，有本宫护着，后宫里也没人能欺负你。”

姜妩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只闷头抽泣。

却听赵烨突然说了句：“你若不想当才人，就只能在乾清宫当宫女。”

闻言，姜妩站起身，朝他福了福身子：“我想留在乾清宫当宫女。”

赵烨睨着她，面色转冷，他说那话，只是试探她的意思，她竟真的宁愿做宫女，也不愿做他的女人。

好的很！

第112章

“乾清宫的宫女，你也不够格。”赵烨厉声道。

说罢，她又哭，赵烨咬了咬牙：“你除了哭，还会做什么？”

话音未落，姜妩便哑着嗓子道：“我会煮茶，可以做陛下的侍茶宫女。”

“哐当！”玉杯被赵烨扔在案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接着，又听他冷声道：“你倒是会顺杆爬！”

这时，柳薇起身两步走到姜妩身旁，拉过她的手，：“阿妩，你是永昌侯府的嫡女，又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你做宫女？”

姜妩眼神看向她：“娘娘怕是不知，父亲给我写了断亲书，我和永昌侯府没有关系了，也不算是太后的侄女。”

闻言，柳薇面色微沉：“你放着主子不做，非要去做女婢，你让本宫情何以堪。”

气氛冷凝！

眨眼的功夫，又见柳薇红了眼眶，似是想到伤心处。

“阿芜，六年了，别再跟我们怄气了。陛下叫你做才人，又没说一辈子都做才人。你何必非得自降身份去做宫女？”

一旁的张德全见皇后落泪，暗自感叹：皇后这样贤德的女子，世间难寻，陛下有这样的皇后，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又见赵烨坐在那儿沉着脸，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张德全便去身侧的月英，心说，这没眼力见的，娘娘都哭了，她这做奴婢的也不知去劝劝。

无奈，他自己上前两步，劝慰道：“皇后娘娘，您别难过。各有各的活法，盛夫人自愿选择留在乾清宫，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

“您想啊！做才人要搬去最北边的钟粹宫，那一个月能见陛下几回啊！可留在乾清宫就不一样了，能日日伴在陛下身侧。”

听了这话，柳薇捏着帕子的手一紧，唱了半天戏，就是想将姜妩弄出乾清宫，不让她和陛下朝夕相处，这该死的、没眼力见的蠢东西。竟来拆她的台。

柳薇压着那股想撕烂张德全嘴巴的冲动，转而问姜妩：“阿妩，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这话问的姜妩一愣，又察觉赵烨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说不是，照他刚才的反应，定是要找自己麻烦。

说是，太违心！且，他要是信了，晚上来她屋里怎么办？

张德全见姜妩不开口，帮了腔：“这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娘娘您可别白白落泪了·······”

话音未落，柳薇沉声打断他：“你说的不算，本宫要听她亲口说。“

这好坏脸张德全还是能分清的，见柳薇脸色不对，他抿着嘴，退到一边。

又见柳薇握着姜妩的手，语气认真道：“阿妩，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本宫，本宫帮你想办法？”

姜妩眼神看着近在咫尺的柳薇，半个字都不会信她的。

就在她抿唇不语时，御前司的人，匆匆来报：“陛下，张之清父子带着一群御史往乾清宫来了。”

闻言，赵烨眉头一压，眸色登时凌厉起来，来的正好！扭头吩咐御前司的人：“殿门打开了让他们来。”

姜妩见状，止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