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烨偏头扫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可眼底的戾色，却吓得张德全打了冷颤。

又去瞧魏静贤，扫视了一圈也没见着他的影子。

恍然，赵烨刚刚杀了一个太监，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怕是看见太监就烦。

魏静贤都溜了，自己还巴巴的往前凑，真是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张德全猫着脑袋跟在赵烨身后，到了乾清宫，赵烨将人抱进净洗室。

御前太监早一步将消息传回乾清宫，这会儿邓女官已命人将洗澡水放好。

见赵烨一身是血的抱着姜妩进来，邓女官不觉倒抽一口冷气。

赵烨放下姜妩，沉声：“你们都下去。”

邓女官看了眼姜妩，见她面色苍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心下暗暗叹息。

她是陛下曾经的发妻，这样的身份留在宫里，皇后岂会容她？

可陛下非要留她，谁又能拦得住呢！

邓女官出了殿门，就见魏静贤不知何时来了廊下，一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半明半暗。

廊外的风轻轻吹过，拂动他的衣角，带来一丝丝凉意，却似乎吹不散他脸上的阴霾。

魏静贤抬头望向邓女官，什么都没说，万般情绪又都呈现在眼底。邓女官走到他身旁。

“她救过你的命，等同救过我的命。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帮她。”

邓女官能从低等宫女爬到这个位置，全靠魏静贤。

姜妩对魏静贤有恩，魏静贤选择站在姜妩这边，注定要和皇后敌对。

她愿与他共赴这场腥风血雨，更多的是因为她心里有他，哪怕他身体残缺，她也按捺不住这颗喜欢他的心。

魏静贤垂下眼脸：“婉儿，谢谢你。”

他谢她的同时，心里也会有一丝负疚感。他早就算到赵烨不会放过姜妩，将邓婉扶到这个位置，是他棋局中的一步。

可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能从她的眼神中感知到她对自己的情意。

夜幕低垂，魏静贤目光盯着那紧闭的殿门。就如六年前，他立在门外，听着他们缠绵恩爱的声音一般，心里那股酸楚漫过了喉咙，他紧抿着唇，别开脸。

第81章

净洗室中，鎏金铜沐盆上水汽蒸腾，使得整间屋子有些潮热。

赵烨扯开衣领，汗珠沿着脖颈的肌理滑落。

他先是洗去手上和脸上的血渍，又回过身，眸光深深地盯着姜妩，眼角还潋滟着些许残红。

姜妩缩了下脖子，她看到他就会想到安禄血流一地的恐怖画面。

低头的瞬间又见自己身上被他蹭了大片血红，σσψ加上被他扛了一路，那股未消的晕眩感伴随着胃部的不适翻涌而上。

她终是忍不住，俯身干呕。

赵烨顿时微眯了眸子，盯着她的腹部，一股危险的气息在他眼底快速汇聚。

下一瞬，一步步逼近她：“你是不是又怀了宋枕鸿的种？”

姜妩一惊，又忙不迭的摇头。

“那你吐什么？”

他逼近，她后退。

“陛下把人血捅了一地，我犯恶心。”

闻言，赵烨脚步一顿，他为她杀人，她还敢嫌恶心。

盯了姜妩沉声道：“你最好不是怀了他的种，不然，朕一定灌你十碗红花汤。”

姜妩面色一凛，十碗！他这是想要她的命啊！

又见他忽然张开双臂：“给朕宽衣。”

姜妩内心十分抗拒，目光不觉往门的方向撇了撇。

耳边再次传来他冷沉的声音：“整个乾清宫都是朕的人，你跑不了。”

姜妩袖下的手紧了又紧。心知他犯起浑来会用强。自己要是激怒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她犹豫了一下走到赵烨面前，伸出手去解他腰间金玉带。

她指节纤细，柔的仿佛一碰即折。在浣衣所洗了这么久的衣服，竟然还是这么白皙。

只那尖利的指甲，看赵烨眉心紧皱。恨不能现在就给她剪了去。

又见那十根葱白的手指，在他腰间磨蹭了半天，也没摸到解开的窍门。

小巧圆润的鼻头，冒出了细小的汗珠。急了，又用力去扯。

赵烨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控，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那股子气压在胸口，总要寻一个出口。当下想要戏弄她，在她又一次的扯动中，故意往她身上撞去。

姜妩身姿娇小，哪里经得住他这故意一撞，踉跄的往后倒去，腰瞬间撞在身后的浴盆上。没有预感中的疼痛。她腰后垫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