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晩云看向颜嫔，又是轻轻一笑：“妹妹，你莫不是还当她是你嫂嫂吧！”
一句话嘲讽了两个人，月英站在一旁，倒是乐意见她们斗起来。
却见姜妩在这时开口：“两位娘娘，莫要为我失了和气。”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接着，又将目光转向白婕妤，微笑道：“方才是我宫规生疏，得婕妤娘娘提醒，自是不会再出错了。”
姜妩想着白晚云大抵是因为当年出王府之事，对自己心生怨气。
如今棠儿在宫里，为防白晚云将矛头转向棠儿，姜妩便想着，叫她出了这口恶气。
当下，姜妩就要行礼，就在她的膝盖快要弯曲的瞬间，颜嫔迅速伸手拖住了她的身子。
又一脸认真地对她说：“阿妩姐姐，你不必如此。”
只是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便又响起白婕妤的冷嘲热讽：“她算你哪门子的姐姐，她如今是宋家妇，同你沾不上半分关系。”
“你闭嘴，你再欺负阿妩姐姐，我便罚你跪一个时辰。”颜嫔瞪着白婕妤，她生的婉约柔美，生气时脸颊染了绯红。
白婕妤扯开嘴角：“你的品级是比我高，那也不能无缘无故的罚我。若给不出正当的理由，我便找陛下说理去。”
颜嫔听了，当即指着她：“你去，你现在就去。你欺负阿妩姐姐，看陛下可会轻饶你。”
“你当她是个什么东西，和离不过两个月，就改投到别的男人怀抱。”白婕妤的眼神扫向姜妩，满眼嘲讽。
又道：“陛下最是厌恶她，以往在潜邸时，若有哪个不知趣的下人提起她的名字，陛下立刻就会将人发卖了。如今她都给人生了孩子，你当陛下还会要她不成。”
“你住嘴，我不许你这样说阿妩姐姐。“颜嫔指着白婕妤，又大声道：“来人，将她拖出去。“
话音未落，白婕妤猛地一拍桌子：“你敢？”
见状，月英不得不上前劝和：“两位娘娘，莫吵了，回头皇后娘娘见了你们这样，只怕要生气了。”
说着，看了眼姜妩，又对白婕妤道：“婕妤娘娘，您也别把话说过了。您怕是不知道，昨晚陛下为了盛夫人，可是将景仁宫的掌事姑姑一脚踹死了。发了好大的火。”
“若这事真闹到陛下面前，只怕吃亏得还是您呐！”
这话一出，姜妩倏的蹙眉看向月英。好一个月英，她表面劝和，话里话外却都在挑起白晚云的怒火。
果然，就见白婕妤听了这话，一双眸子凌厉的射向姜妩：“你可还记得陛下当初养的那条黑犬？”
姜妩垂眸，掩去眼底那抹冰冷的讽刺，她当然记得，那狗是赵烨从小养大的，出席宫宴都要带着。
当年，卫国公的世子，醉酒后踢了它一脚，赵烨当场就发了彪，把那卫国公世子揍的鼻青脸肿。
后来，高丞相喂了它一只鸡腿，那狗便朝高丞相露了肚皮，当晚便被赵烨一刀宰了。
又见白婕妤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在陛下的心里，你和那只畜生可没什么两样。都是他案板上待宰的狗。”
闻言，姜妩神色一凛，她生气时那一双杏眸，幽如冰潭，看似不起波澜，却能叫人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第29章
白晚云先是怔了一下，继而抬高了嗓门：“跪下，给本婕妤行礼。”
又一声威吓传来：“放肆！”就见柳薇从次间出来，金簪黄衣红裙，端的是雍荣尊贵。
颜嫔连忙快步上前：“皇后娘娘，您来的正好，白婕妤她欺负阿妩姐姐！您和阿妩姐姐一向交好，您一定要替阿妩姐姐做主！”
柳薇落坐在龙凤椅上，还未开口。
就听白婕妤道：“皇后娘娘明查，是盛夫人对我无礼在先。”
“你胡说！分明是你故意刁难阿妩姐姐，还恶人先告状！”
白晚云却不慌不忙，只是静静地看着颜嫔：“你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一口一个阿妩姐姐，将皇后娘娘置于何地。”
她的话语虽然轻柔，但其中的深意却让人不禁深思。
颜嫔连忙解释道：“皇后娘娘，您别听她挑拨离间！”声音中带着些许慌张。
“颜嫔不必紧张，盛夫人是本宫少时的好友，六年前，本宫也曾唤她阿妩姐姐。你这么唤她没错。”
听柳薇这样说，白婕妤眼神不由一暗。
却仍旧接着道：“皇后娘娘，六年前她是陛下的正妻，你们唤她姐姐也是无可厚非，可如今她是宋家妇。尊卑有别，她又哪里能担起这一声姐姐。”
姜妩听了，面上淡淡，心中却是苦笑，到底是低估了白晚云的恶，她微微抬起眸子，又见柳薇面色一凛，对白婕妤沉声道：“你在质疑本宫？”
白婕妤抿了抿唇：“妾身不敢。”
柳薇盯着她：“盛夫人是本宫的客人，你在景仁宫发难她，就是不给本宫颜面。你自去殿外跪一个时辰。”
闻言，白婕妤诧异的看向柳薇，她以为柳薇和自己一样不喜姜妩，毕竟当初姜妩与她闹的很僵，柳薇还因此差点上山做姑子。
白婕妤欲要开口，却见柳薇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来，她便生生忍住，不敢吭声了。
她明白自己出身低微，不同颜嫔有母族护佑。眼下虽坐到了婕妤，可宫里马上就要选秀了，往后会有很多出身名门的世家女子进宫。
像她这种没有背景没有子嗣的女子，只能抱紧皇后的大腿。
转身出殿时，经过姜妩身边，又狠狠剜了姜妩一眼。
姜妩没有错过白婕妤眼底的恶意。
又听上座传来柳薇的声音：“阿妩，叫你受委屈了。昨晚那事，确实是本宫的疏忽，你放心，本宫已经吩咐下去了，以后这景仁宫里绝对不会再有人为难你。”
姜妩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与柳薇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