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英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焦急。她暗暗地朝着张德全使了个眼色，张德全心领神会，立刻轻声说道：“陛下，天色已经不早了，您看......”

见赵烨抬脚继续朝前走。

张德全暗暗松了口气，紧跟在赵烨身后。只是没走几步，就见一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随行的侍卫当即将人拦在外围。

威声呵斥：“何人惊扰圣驾？”

那人气喘吁吁道：“奴才是西殿当值的太监小福子，盛夫人在那边杀人了。”

多大的胆儿敢在宫里杀人，众人还在震惊中，就见赵烨转身回走。一众宫人立即跟着而去。

徒留月英几人愣在原地，近旁的宫女小声问：“月英姑姑，咱们是否现在就去通知娘娘？”

月英凝眉想了想：“不急，先看看陛下的态度。”说着，又转向跪在地上的小福子。

丢了包银子给他：“你继续盯着去，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福子捡起银子，眉开眼笑：“姑姑放心，小的一定办好差事。”说罢，就赶忙去了。

宫廊下，乌皮六合靴急速踏来。

“快，快把这贱人绑了。”

“别碰我娘，呜呜···”

“啊~！”

随着一声惨叫，赵烨猛地踹开房门。

屋内屋外，皆被震的一惊。

又见屋内两名太监，一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另一个捂着流血的胳膊，疼的呲牙咧嘴。

那名掌事姑姑站在一旁，在看到赵烨的刹那，表情瞬间僵在脸上，下一刻又都跪在了地上。

屋里的各种摆设皆碎了一地，桌椅被推倒散落。

窗户大开，夜风借机吹进来，一道柔弱的身影站在角落里，凌乱的发丝被风掀起。

姜妩看着他，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杏眸里盈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赵烨突然就觉得心口刺痛了一下。

再看她怀里抱着的孩子脸色苍白，一双肖母的漂亮眸子里盈满不安，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娘，疼不疼？”

赵烨目光一凝，落在她身侧握着尖利碎瓷的手，那血珠子正顺着她的指缝不停滴落。连她站的那处地上都是一片血渍。

赵烨瞳孔不由的一缩。

三两步到了她面前，却见她将孩子抱得更紧，那只握着碎瓷的手，倏然收紧。满眼防备的看着自己。

血滴的更快。

“把手松开。”赵烨开口，见姜妩未松丝毫。又在下一瞬，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朕再说一遍，松开。”独属他低沉的嗓音，含着几分慑人的凛冽。

姜妩望着他，有一瞬想把碎瓷扎进他身上。

可一腔委屈愤怒，在看到他肩头的金线绣龙图时，又都化作了深深的无耐。

那蓄在眼底的泪意，霎时涌出了眼眶。她哭的时候，与旁人不同。总是咬着唇，无声落泪。

第22章

那般模样落进赵烨的眼底，铁一般的心肠，竟是软了下来。

“阿妩，听话。”声音里含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一如他们刚成亲时，他耐着性子哄她的语气。

姜妩哽咽。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赵烨微微一愣，想起六年前，她与自己和离前的那一夜，她也是这副表情说了同样的话。

那时，他本想给她说几句软话，可他刚靠近，她就拿簪子刺他。

那些本来要说的软话，全都变成了狠厉的气话。

而现在，赵烨用力抿了抿唇角，什么都没说，只垂着眼睫，伸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触及她鲜血淋漓的手心，他的喉结滚动着。

又几滴泪落在他的手背上，赵烨只觉那处滚烫起来。他不觉抬手，只是还未触及她的面颊，她就倏地撇开脸。

他面色一沉，又见她侧颈处，赫然露出一道青紫的掐痕，还有指甲划出的血痕。

一双凤眸瞬间阴沉的瞥向那名掌事姑姑。

“谁干的？”

那姑姑登时脸色一白，又自顾自的将事情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而后磕头：“陛下，奴婢只是依照宫规行事，她藐视宫规，还当场杀人。”

赵烨腾地起身，六合靴碾过地板缝隙，砖石与铁片摩擦的声音，活像恶犬啃咬骨头的动静。

接着猛地撩起下摆，重重一脚踏在那掌事姑姑的胸口。一口血迸溅开来，掌事姑姑在他脚下抽搐几下，一脸惊恐的表情，来不及发出惊呼，就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