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恩两只手都不够用了，她赧然：“怎么就都知道了？”
宋逾白从她手中接过那两个苹果，语气悠然：“和我一样，都是从报纸上知道。”
他这个哥哥也不比其他人早知道多长时间。
好像经过去小姑家这一趟，他们之前的气氛更融洽了点，有点像真的兄妹了。
宋逾白脸色放松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但推门进去后，却有瞬间的冷凝：“你怎么在这里？”
杨清芸连忙站起来：“这位是春风出版社的社长，来谈小说出版的事情。”
上午那些人走了之后，她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去翻那份过期的人民日报，等找到之后看着上面的照片却自嘲笑了起来。
她一直生气宋卫国对林秋恩比对宋逾白更好，可这上头的照片那么明显，宋卫国竟然都没有认出来！
无论是她还是宋卫国，他们当中但凡有一个人是不在恩情之下，拿林秋恩当女儿看，又怎么会到最后才知道秋恩就是云来去的呢？
所以在她彻底冷静下来之后，愧疚感让杨清芸急于去弥补林秋恩，在顾远山上门拜访后，立刻把人请了进来。
春风出版社的社长？
顾远山含笑看向林秋恩，伸出一只手来：“小师妹，还没恭喜你。”
他这两天在忙悬崖下一朵花出版的事情，得到她获得书法比赛第一名的时候，已经是比赛完第二天了，干脆等到星期天直接来军区大院找人。
林秋恩一只手拿着葵瓜子，另一只手还拿着奶糖，整个人有点惊讶又有点不知所措。她听过宋小凤说过好几次她们的社长，一直以为春风出版社的社长是一个中年男人呢，哪里知道竟然是顾远山。
原来她和顾远山早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产生了交集。
一想到自己还傻乎乎和顾远山讨论过好几次小说的剧情，林秋恩整个人都窘起来，连带着语气都带了几分抱怨：“师哥，你怎么骗人？”
顾远山无辜：“我也是从报纸上知道的，你说是谁骗了谁？”
云来去这个名字在他们出版社被反复提及，但在看到人民日报之前，他可不知道他的小师妹就是大名鼎鼎、各个杂志社抢来抢去的作者云来去。
林秋恩脸红了，嗓音软软的：“好，那算我们扯平……”
站在林秋恩身边的宋逾白手中还拿着那两个苹果，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感觉，他明明刚刚才离她已经那么近了，但顾远山一出现，他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亲近。
林秋恩对顾远山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是旁人无法插进去的亲密。
第一百九十九章这声妈妈冷热参半
杨清芸才感觉到林秋恩和这名社长关系好像不一般，她心思立刻活络起来，面前的顾远山温文尔雅，论长相甚至不比宋逾白，是另一种气质的英俊。
而且他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却已经有了如此高的职位，出版社的社长，算得上位高权重了，这样的人如果和秋恩在一起……
可是之前的事情让她陷入巨大的良心不安中，不管心里怎么想也没敢表现出来半分，生怕林秋恩再和自己生了嫌隙。
“你们谈事情，我去烧点水。”她笑着握住林秋恩的手，微微用力，像她想弥补却无可奈何的心：“妈还给你买了些宿舍用的东西，一会让你哥开车带过去。”
林秋恩朝她笑了笑：“谢谢妈。”
她那样客气，杨清芸心里难受到不行。
宋逾白却没有走，他看向顾远山，朝他点了下头：“顾社长。”
顾远山也礼貌的朝他笑了下：“之前不止一次听何教授说过你的名字，上次见面也没有机会多聊天。”
宋逾白唇角笑意很淡：“以后会有很多机会。”
林秋恩迫不及待的问：“师哥，你真是春风出版社的社长？”
顾远山朝她眨了下眼睛：“如假包换。”
林秋恩笑容明媚：“我还没感谢上次那个自行车票，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骑自行车。”
厨房里靠着墙壁的杨清芸自嘲笑了下，果然那辆自行车和逾白没有关系，和宋家没有关系，她一直在说给秋恩买自行车，可到底拖了又拖。
却在林秋恩骑了自行车回来后，想也没想便以为是宋逾白给她买的，甚至因为这件事把外面那些难听的话都归罪于秋恩。
对不起、谢谢，这样礼貌的话语，无一不在告诉她，在林秋恩那里，这声妈妈冷热参半。
堂屋里，提到宋小凤的名字，林秋恩语气又有些低落：“小凤人呢，她没来吗？”
宋小凤对她来说，算是第一个女性朋友，如果她真的欺骗了自己……
顾远山从口袋拿出一封厚厚的信：“她一直想来给你道歉，但又怕你不想见她，就托我带了信给你。”
关于采访的事情，在不知道云来去就是林秋恩之前，顾远山只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那篇采访会不会影响云来去继续在故事会连载。
但即便担心这个，他一个社长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拜访作者，原本是打算让总编来一趟的。
但在看到那篇报道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
他的小师妹啊，当然得他来一趟呀。
林秋恩叹口气：“其实我真的有点生气。”
顾远山没有要为宋小凤说话的意思：“她做错了事情，你要生气也是应该的。”
虽然宋逾白也坐在这里，但两个人交谈的内容，他一无所知也一句话都插不进嘴，只垂着眸坐在那里。
林秋恩拆了宋小凤的信，看了起来，前面只用几句话简单解释了一下她和韩景的事情，后面满满几张全是密密麻麻的对不起三个字。
但信的最后，宋小凤写道：秋恩，你不要原谅我了，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最后一张带着未干的泪水，还挺多，可见写得时候宋小凤哭得挺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