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来稳固齐白杏的地位,并不是来看冷潇讨厌的脸。
冷潇看着齐白杏,只见她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了,端着的茶水晃了晃,她咬着唇,脸上方才那一抹绯红如今也消失了,显得羞辱难堪。
冷潇端起了放在茶几上自己喝着的桂圆茶,吹了一下,慢慢地道:“齐小姐,这杯茶你应该敬给清公主,是她让你进东宫的。”
齐白杏眼圈红了,嘴唇微颤间,惶恐地道:“太子妃,嫔妾是殿下的人,自当给您敬茶,您是东宫的主母。”
冷潇淡淡地道:“这点,我和太子都没有承认过,我只知道你和洪小姐都是东宫暂住的客人。”
齐白杏猛地抬头,眼底充满了愕然,她不敢相信太子妃竟会把这句话说出来,“可我……嫔妾是皇太后亲自下的旨……”
冷潇打断她的话,冷声说:“那你找皇太后去,不要来斩月居。”
“冷潇,你大逆不道。”清公主动气了,出声怒斥。
冷潇看着她,缓缓笑了,“我大逆不道的事做太多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清公主最恨她这样云淡风轻的笑,仿佛藐视一切的骄矜自傲,不禁冷冷地道:“你这是仗着太子的宠爱,丝毫没把祖宗规矩放在眼里,齐良娣是按照皇室纳妃之礼进的门,你不承认她的身份,便是否定祖宗规矩,身为太子妃,一点气量都没有,心胸狭隘,本公主一定要奏明皇太后,让皇太后派人申饬你才行。”
冷潇垂下睫毛,语气淡淡说:“随便!”
第388章 管不得东宫的事吗
“冷潇,休得太放肆了!”清公主伸手便把齐白杏拉了起来,“行了,你也别跪了,这杯茶她是不会喝你的,但她不喝你的茶,是她气度狭隘,不是你没尽礼数,便传了出去也不是你的错。”
齐白杏抽泣着说:“是嫔妾惹太子妃不高兴了,是嫔妾的错,太子妃息怒,公主息怒。”
清公主盯着冷潇,“你就这么不把皇太后放在眼里吗?我当真便要去禀报她老人家,你等着便是。”
冷潇放下茶杯,扬唇讥讽,“公主心里清楚得很,如果皇太后想管东宫的事,派你来做什么?你去禀报皇太后,岂不是说你办事不得力?竟连齐小姐的茶都没叫我喝上,这么不中用的人,皇太后怕是也不会再用,公主既是要去告状,那就去吧,别只空口嚷嚷。”
清公主冷笑一声,“你既知道我是皇太后派来的,就该听我的,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这斩月居我今日能来,每日都能来,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行了?你今日的行径,本公主便替你出去宣传宣传如何?”
冷潇见她不装了,也懒得装,“怎么?又想说让我为阿翼的太子之位着想?难不成你又想与晋王勾结,逼太子退位吗?这斩月居里的话今日能传出去多少,不是凭你清公主,是看我愿意传出去几句。”
这话,吓着了齐白杏,也把清公主逼得脸色大变,“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几时说过太子的事?我只说你不敬皇太后。”
“我没跟你扯皇太后的事,与晋王勾结不是你早就进行的事吗?你与晋王勾结目的何在啊?”冷潇也咄咄逼人起来,干脆站起身,走到了清公主的面前,俯身撑住椅子的扶手,眼锋冷厉地道:“你的那些把戏在我面前就不要耍了,你来东宫的目的是什么?打我的胎儿?见我的男人?把我赶出东宫?杀了我?我告诉你,一样你都不能如意,你也别怪我事先不警告你,这东宫进来容易,出去只怕难了,你现在想全身而退,我还能容你走,惹恼了我,你要离开东宫就得被抬着出去。”
清公主骇怒,“你这是威胁我?”
“很明显!”冷潇直起身,临下看她,“到了今日,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还能跟我斗上一斗吧?你多大的本事啊?自己公主府里的那点事都不清不楚,还想来管东宫的事?且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清公主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冷潇,你休得欺人太甚。”
“就欺你,怎么了?”冷潇缓缓转身,过去坐了下来,腰脊挺直,面容寒冷,“你当自己是什么玩意?还敢管东宫的事?你若管得好便罢,但凡出点纰漏,落了把柄在我手中,你且看看我会怎么对付你。”
“好!好!好!”清公主怒极,连说了三声好,气得嘴唇都发抖了,一手拖过齐白杏,高声说:“我们走,本公主便不信了,皇太后叫本公主来的,本公主还管不得东宫的事了?”
冷潇扬了一下裙摆,端起了茶杯,冷笑凝在唇边,“文竹,送公主和齐小姐。”
文竹面无表情地上前,道:“公主,齐小姐,请慢走。”
第389章 太子发脾气
清公主转身便出去,齐白杏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辩解说她不是齐小姐,她是良娣,但看到冷潇眼底的冰冷,这句话生生咽下,追着清公主出去了。
她没想到太子妃可以放肆到这个地步,怪不得京城这么多名媛都不愿意进东宫,真是怕了她的名声。
看着她们一个勃然大怒一个心惊骇然地离开,阿佩觉得心头可解恨了,但又有些不解,“太子妃,您这么跟清公主说话了,真把她吓跑了怎么办呢?”
冷潇摇头,“她千方百计进东宫,怎么可能会跑?不过她若真跑了,我兴许就放过她了。”
“瞧着她像是被您吓到了。”阿佩觉得清公主的愤怒里,夹杂了一丝恐惧,方才太子妃的眼神充满了寒气,怕是把她给吓着了。
冷潇慢条斯理地道:“她是想起了三年前被我断指时的惨状,不过,她对我的恨盖过了一切,舍了她这颗脑袋,她都不会让我生下孩子的。”
她一点都不希望清公主退缩,这仇怨,在生小龟蛋的时候便已经结下,拿了她的命,方能告慰原主在天之灵。
这机会,直接是送上门来的。
“阿佩,从明天开始,咱不设小厨房,吃膳房送过来的膳食。”
阿佩愕然,“吃膳房的膳食?那怎么行?宝嬷嬷在菜肴里下了药的。”
冷潇笑得眉目生辉,“皇太后派她过来,总得要让她完成任务啊,不然,皇太后又唱独角戏,可真真气到她老人家了。”
皇太后老人家是不是都忘记了,当年她从大火里死里逃生,还能以障眼法瞒天过海,区区一点打胎药,对她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原先不过是做出忌讳的样子,让皇太后误以为她必须谨慎小心,方能诱敌深入。
这事总得有个人祭旗,既然她派了清公主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那就这么传膳?不需要做点什么吗?”阿佩觉得本来她们已经知道斩月居在防备膳房了,如今忽然又传膳房的饭菜,肯定惹人怀疑。
“当然要。”冷潇玩味一笑,看着阿佩,“今晚等太子回来,我们唱一场戏。”
阿佩和文竹文兰她们对望了一眼,都不知道太子妃葫芦里卖什么药。
但是,太子妃难得出招,她们都很期待的。
这斩月居里的人,都知道以前的太子妃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憋屈的日子,她必定不会愿意过下去的。
傍晚,南宫翼天回到了斩月居,他没接小龟蛋和天恩回来,留他们在明无道那边用膳。
和冷潇说了一会儿话,便叫人传膳,今晚还是小厨房里头做的菜,文竹文兰亲自下厨,朱嬷嬷和徐奶娘则过去伺候小龟蛋他们了。
今晚做了几道小菜,没大荤的,口味略微清淡,南宫翼天吃着吃着,忽然就砸了筷子,眸色愠怒,“做的什么玩意?难吃得很,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