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了,电梯里面空荡荡没有人,电梯的轿厢正面是一块巨大镜子,照映着他们彼此视线的交汇。

“我不知道该怎么比喻,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后果却要我来承担,就像我点了夜宵问你吃不吃,你说你不吃,结果夜宵来了,我在洗澡,你却把它吃完了。过程中我什么都没做,我却还吃不到我点的夜宵。”幼椿说完笑了一下,“我知道这个比喻很奇怪,也知道羲和对于食物也不可能那么执着,好像拿这个比喻……”很不恰当,既然要拿比喻也该拿他懂的比喻,可纵观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大多都是无欲无求,没有特别执着的,如果非要说他在意的,那可能只有自己了。心脏一块地方慢慢塌陷下去,慌乱看着自己的脸,剑修专出恋爱脑。

邬羲和抬手按了负一楼,“我知道,即使我吃完后面给你补点了外卖,你也无法接受,或者接受了心里也会不舒服。有种秩序感被打破的委屈。”在看她小时候经历就会发现幼椿父母答应幼椿的事情,没做到,即使后面补上了她还是会很烦躁。视线再度回到她的身上,电梯里的香氛味不如她身上的味道,牵住了她的手,“所以,我有什么办法能弥补你吗?”

是邬羲和主动提出而不是她要求的,幼椿怔怔的看着他的脸。

邬羲和凝望着她,眼中某些情愫在翻滚,可当她也向他看过来的时候,他倏然的收回了眼神,恢复了平静,“我只求椿别离开我。”

幼椿诧异着看着邬羲和的躲避,她要是不想和他再有牵扯根本没必要和他解释那么多,感受着手里的温度,恍惚好像回到了书里,她定了定神,回握住邬羲和,“羲和,我没有说要离开你,我就是想表达我还是很生气。但是我愿意给你机会。一方面确实成长环境不同你不了解原则和底线,另一方面是所有的感情都会遇到问题,我们不可能永远不吵架,但是如果你是想和我好好相处,我想我们应该一起解决问题。”

邬羲和尾音像变调微微发着颤音,“是。”

“你遇到不想做的事,是不是该和我商量而不是逼迫我。我不否认爱就是相互驯化的过程,可我宁愿称之为磨合。”那么久过去了,她能接受邬羲和当时盘算她死来求自己生,邬羲和那时候根本不认识她,她确实不该因为这点而无法接受。只是突然知道情绪上难免会膈应,尤其是邬羲和后来对她性行为的方式。

“椿要我做什么才能消弭不甘心?”

“或许你也要做件极其不愿意做的事情,不过就算你最后真的做了,我还是不会原谅你。你道歉你弥补,你也没办法去扭转你对我造成的伤害。”

“我知道,可是你让我去做不愿做的事情我才能知晓椿的痛苦,而不是为了扯平。”他其实猜测过很多,幼椿或许会说些伤人的话,冷处理他。无论过程如何,他知道的结果是,幼椿一定会心软。从小到大幼椿的成长轨迹用滥好人都不足以形容,在他眼里幼椿一家人都是那种放在以前到他讨厌的圣母。

他仅仅只是道歉了。

“那现在我们算..什么关系?”

幼椿思索着眼珠子转了转,“你是我没有原谅的男朋友。”

“好..好好......”

“你的原身是金乌,那金乌是乌鸦吗?”

“你可以理解我原身就是乌鸦。”

“对不起,在这一瞬间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在认真答题还是在搞笑。”幼椿眨巴了一下眼,穿过过厅的时候,幼椿会敏感的觉得有人在看他们,她还真是做贼心虚,都怪邬羲和,“话说,你对大师兄和昶旭是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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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顺风顺水顺财神,新的一年都能遇见心软的财神。

第78章 | 0078 郁闷

邬羲和抬眸扫了一圈,默默牵住了幼椿的手,“我对他们无感。”

换而言之就是没有看法,幼椿知道邬羲和说的无感指的是说不上讨厌欣赏,就是路人。都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还能那么漠然说出无感。

“焘奡呢?”

“或许有那么点介意。”

“昶燮呢?”

这下邬羲和几乎是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在电梯到了负一楼专属的停车位,他都没有回答幼椿。

在车旁邬羲和示意幼椿上车,他们午休时间其实不短有两个小时,但是大多都只会用一个小时,剩下则是被自愿加班。

幼椿看了眼时间,心里想着偶尔一次不被自愿加班应该没事吧。上了车自己系好安全带,看着邬羲和表情怪严肃的,幼椿无奈道:“真那么讨厌昶燮啊?”

“不是讨厌。”是本来都可以把昶燮杀了,谁会允许一个随时能踩死的蝼蚁来觊觎自己的所有物?在栖霞镇的时候是,在后来的青启城亦是。

对于昶燮和焘奡态度不一样,是他们本质就不同,焘奡骨子里和他是同一个想法,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的想法对于幼椿而言都是负面阴暗的,也清楚幼椿并不会喜欢他们真实的一面,所以他们就一直伪装着幼椿喜欢的样子。若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幼椿在最开始就远离。

可凌昶燮不是。相比之下,昶燮太干净了,和幼椿同样是人族,互相能共情,了解对方的无奈和挣扎。是能在世俗观念里对彼此的共鸣。是真实的昶燮,而非装出来的他。

如果幼椿最初先认识凌昶燮……

邬羲和垂下眼睫,他甚至都没把握说出同时认识他们这样的话,因为清楚幼椿肯定会先喜欢的人是昶燮。即使现在决定让幼椿知道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子的,他还是会害怕。

方向盘上的手被盖住,接着邬羲和就听见幼椿说了话,“那你就好好庇佑凌昶燮一生吧。”

他眼神落在她的手背上,开口时如鲠在喉,喉间好像有团气堵着,好半天才吐出了个字,“好。”声音里是不易察觉的脆弱,这的确是他极其不愿做的事情,他平缓发动着车离开了停车库,正午的光猛烈又刺眼,眼睛就像被强光晃到一样酸涩。作为金乌的他都能直视太阳,又怎么可能会被晃到眼。

“我不想让上风凌消失,我还挺喜欢的。”

“好。”

邬羲和算是明白天道那么爽快同意把他带来这里的原因。

人算不如天算。

车子里蔓延出的沉闷让幼椿开窗通风,虽然猜到了邬羲和不愿意但是他现在这样,她真的属实没想到。

邬羲和也开了窗,手肘架在车窗旁。他倒不是不愿意回去让气运扭转,庇佑凌昶燮,照顾上风凌。仅仅是因椿提到了凌昶燮,就能引出的委屈感,他还没办法述说。不仅仅是吃醋,这种不是具象化的事情,说出来显得他小气。不说吧,心里堵着一团棉花,还会让椿以为自己只是个说到做不到,空口说大话的人。

承认别人好不难,承认自己不如别人是有种屈辱感。若要装他可以强过昶燮百倍,可幼椿想让他坦诚。现在体会到了太多没有体会过得情绪,害怕,憋屈,不知所措,心慌。

幼椿就看着开车的人像是情绪不稳定,她眼里的邬羲和一直都是做事迎刃有余,“那么不情愿?”

“不是。”邬羲和看到红灯,连忙踩着刹车慌张看着幼椿,“没有不情愿。” ?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糟糕了。他甚至都没办法在幼椿面前装作心里受伤来博取她同情。

许是看见邬羲和不对劲的样子,幼椿诡异的心态平和下来,这就是己所不欲强施于人吗?好爽。

邬羲和扯出一个笑容,主动挑起话题,“你前面怎么问我原身?”

“呃,嗯……”幼椿愣了愣,片刻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车行驶去哪,幼椿不知道也不想问,熟悉的景色不断倒退,她不开口,邬羲和也就不问了。车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奇怪,直到在红灯的时候,车停了下来,才下定决心一般抬头看向邬羲和,“我现在算是彻底理解了你说的果因伦,我……我在读书的时候救过一只乌鸦。”

邬羲和表情慢慢凝重了起来,似乎不用在听幼椿说,他就已经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