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妄！你干什么！放开我！”施然惊怒交加，奋力挣扎，引来周围同事惊讶的目光。

闫妄却充耳不闻，抱着她大步走向停在外面的车，拉开车门，近乎粗暴地将她塞进副驾驶，俯身利落地为她扣上安全带。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反应不及。

“你疯了？！”施然气得浑身发抖。

闫妄绕到驾驶座，启动引擎，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他目视前方，侧脸线条紧绷：“是，我疯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如果你不想回国，那就在国外扯证。施然，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停车！我要下车！”施然去解安全带，却发现被他锁死。

“听见没有！停车！”

闫妄依旧不为所动，车速甚至更快了些。

施然心一横：“你再不停车，我就砸窗跳下去！”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

轮胎摩擦地面，留下长长的黑印。

巨大的惯性让两人都猛地向前倾。

闫妄终于踩下了刹车，停在路边。

他转过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

车内空气凝固，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就在这时，施然包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

顾言。

施然刚要接起电话，手机却被闫妄一把夺过，直接按了挂断。

“闫妄！”施然彻底怒了。

闫妄看着她因愤怒而亮得惊人的眸子，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却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松开了手，将手机扔回给她。

施然立刻去解安全带要下车，手腕却再次被他握住。

这次力道不重，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施然，你就……这么讨厌我？”他的声音沙哑疲惫。

施然挣扎的动作一顿，回过头，看向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那里没有了往日的强势和掌控，只剩下一片痛苦。

她沉默了几秒，语气异常平静：“闫妄，有爱才有恨，才会有讨厌。”

“对你，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她看着他瞬间僵住的表情，字字清晰，“就算你今天强行绑我去结了婚，我们之间也绝对走不到最后。”

“这样的感情和婚姻，有什么意思？”

“看着我和一个已经不爱的男人捆绑一辈子，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吗？”

闫妄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说他可以用一辈子弥补，可以让她重新爱上他。

可一对上她那双清澈、平静、却再无波澜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施然的声音很轻：“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爱我，就应该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闫妄，放手吧。”

“放手……”闫妄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

他怔怔地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眼底翻涌着巨大的痛苦和挣扎，最终，那紧握着她手腕的手指，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松开了。

其实这次来巴黎，也是是他给自己最后的机会。

但显然，他输得一败涂地。

施然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身后的车辆久久没有发动。

施然的心其实也很乱。

但她知道，不断干净，只会迎来更长久的、藕断丝连的钝痛。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依然是顾言。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声音尽量恢复平常：“顾言。”

电话那头传来顾言温和依旧的声音：“怎么不接电话？还记得你欠我一顿饭吗？”

“这次得了表彰，也算劫后余生，是不是该请客庆祝一下？”

劫后余生……

施然望着远处巴黎灰蓝色的天空，轻轻笑了笑：“好。你想吃什么？”

有些篇章，终须翻过，才能遇见新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