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荷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脸色愈发苍白，眼神中的光彩也彻底消失。
“我早就说孩子是你的，你不信。现在好了，亲手把自己孩子踢没了。你说，孩子到了地府，会不会恨你？”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顾承泽突然紧紧抱住她，声音沙哑，竟带着哭腔，“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会回国，不知道你会出现在那。我从来没想过……清荷，我爱你啊！”
苏清荷任由他抱着，听到这话，冷冷一笑：“爱？你也有脸说爱？”
顾承泽身体一震，站起身来。尽管他眼下乌青，双眼布满血丝，狼狈不堪，但当他俯视苏清荷时，骨子里那股高高在上的气势依旧还在。
“我是没脸说爱，但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一个爱字能说清楚的。苏清荷，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只能跟我纠缠下去。”
苏清荷心如死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心底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随便你，我累了，想休息，你走吧。”说完，她缓缓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从那以后，苏清荷开始对顾承泽冷战。她像是变了个人，不接受、不拒绝、不反抗，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顾承泽喂药，她就默默喝下；顾承泽拉她去散步，她便乖乖跟着；甚至身体康复后，顾承泽求欢，她也不拒绝，一切都任由他摆布。
然而，苏清荷越是温顺，顾承泽心里就越难受。曾经，他被她气得暴跳如雷，可现在她真的听话了，他才明白，自己爱的是那个会发脾气、会骂他、会朝他扔东西的苏清荷，而不是眼前这个毫无生气的躯壳。
“啊……”顾承泽抱着苏清荷，低吼着宣泄最后的激情。他湿着鬓角，轻轻抚摸着她那没有表情的脸，神情痛苦。
“清荷，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再像以前那样看我一眼？”
第31章
苏清荷紧紧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顾承泽温柔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轻声呢喃：“别担心，未来的日子还长，只要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好。”
苏清荷轻轻推开他，起身走向浴室。
顾承泽无奈苦笑，自从他不让她吃避孕药后，每次亲密过后，她总是立刻跑去洗澡，就好像对他满心厌恶。
第二天，林若雪找上门来。
顾承泽微微皱眉，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林若雪了，每次她打电话，自己都找借口敷衍过去，只因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青梅竹马”。
上次失火案调查，种种迹象都指向她，顾承泽虽不愿承认，却也只能接受林若雪并非他以为的那般柔弱善良。
看着林若雪甜美的笑容，他生平头一次有了把她拒之门外的想法。
“承泽哥，你最近怎么啦？给你打电话总不接，是不是讨厌我了呀？”林若雪望着他，眼眶泛红，像是在拼命忍住眼泪。
顾承泽给她倒了杯茶，随口扯了个工作太忙没时间的理由。
林若雪显然不信，却也只能接受这个蹩脚的借口。
这时，平日里很少下楼的苏清荷慢悠悠地走了下来，伸手端起茶几上林若雪的茶。
林若雪和顾承泽都惊讶地看着她。
苏清荷一脸茫然地回看他们，那眼神仿佛在问：怎么了？
当然有事！她怎么能抢自己的茶！
林若雪正要发火，却见从开门起就没什么表情变化的顾承泽忽然笑了，他摆摆手，愉快地说：“没事，你喜欢就拿去。”
林若雪不满道：“承泽哥，那是”
顾承泽打断她，笑着拿出一袋糖果递给苏清荷：“是不是饿啦？先吃点糖，我招待完客人就给你做饭。”
苏清荷依旧没什么回应，不过还是接过了糖果袋，又慢悠悠地上楼了。
顾承泽脸上的笑容，比这一年他所有笑容加起来都灿烂。
苏清荷这可是头一回表现出需求，简直太好了。
林若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满地叫了声：“承泽哥”
顾承泽回过神，对着林若雪，笑容收敛了些，重新给她倒了杯茶，带着点像孩子不懂事，让对方别介意的语气说：“她最近精神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
林若雪抓着轮椅扶手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心里暗骂苏清荷，不知道又使了什么手段，把承泽哥迷得晕头转向。
但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她努力挤出无害的笑容，看向顾承泽说：“不会的，清荷姐回来，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顾承泽心不在焉地应着，心里琢磨着等林若雪走后给苏清荷做什么菜，林若雪说的话他大多没听进去。
“啊？你说什么？”顾承泽问。
林若雪强压怒火，笑着说：“家里保姆请假了，我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所以想约承泽哥，还有清荷姐一起吃个饭。”
顾承泽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想着苏清荷最近总宅在家里，对身体不好，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他也能和林若雪把话说清楚，便答应了。
让他意外的是，苏清荷格外顺从，这让顾承泽心里燃起一丝期待，她态度的转变，是不是意味着在慢慢接受自己呢。
到了饭店，看着顾承泽又是给苏清荷开车门，又是拉椅子、摆餐具，忙得不亦乐乎，林若雪嫉妒得几乎失控，她用力推着轮椅，满心恶毒地希望苏清荷也尝尝瘫痪的滋味。
最后，顾承泽见她推轮椅费劲，好心帮她推了过去，还递上一份菜单。林若雪心中一喜，可紧接着就看到顾承泽和苏清荷脑袋凑在一起商量吃什么。
全程都是顾承泽在介绍菜品，顾承泽说什么，苏清荷就点头，顾承泽便让服务员记下。再看看自己，孤零零地拿着菜单。
她悄悄在桌下掏出手机发消息。
“我把人带到饭店了，你们到了吗？”
手机很快震动，收到回复。
“到了，想办法让她单独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