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他的毛色让我想起我们老北京的一种小吃,叫‘驴打滚’,”纪希颐顿了顿,“可惜有一年加州山火,惊到了他,脱缰跑了,再找到时已经奄奄一息,”纪希颐顿了顿,“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我一枪打死了他。”

利曼珊静静听着,心中并无波澜,只说了声“好可惜”。

“可不是嘛,Sam,马和人一样,感情是要培养的,那匹马和我合得来,打死他,我难过了好久。”

利曼珊听着这话,只点点头。

说着话两人已走到了马棚边,利曼珊将牵绳交给一旁等候的驯马师,捋了捋那头黑马的鼻翼,转身看着纪希颐,“这么巧,我正好订了匹栗色的纯血马,带你去看看?”

纪希颐有些好奇了,“真的吗?刚刚怎么没骑?”

利曼珊往马棚那头走去,“昨晚刚到的,还要养两天,走,去看看。”

两人走到后面的马舍,工作人员已在等候,看到利曼珊过来,便拉开了身旁一座马舍的门,“利小姐,Banger已经在等着了。”

“Banger?香肠?”纪希颐问道。

利曼珊笑了笑,“一种和驴打滚的颜色差不多的英国传统食物,是不是和你的‘驴滚儿’有异曲同工之妙?”

纪希颐接不上话,对那马真正好奇起来。

草垛旁,驯马师正给一匹油光水滑的栗色大马刷毛,纪希颐看呆了。

“Banger是我刚从佛州Ocala订的,上周我飞过去看了他,才敲定下来,是匹英国纯血赛马,四岁,G.”

G是gelding的缩写,在拍卖和比赛中,代表“骟马”。它不像未骟的雄马那么具有攻击性,也不像雌马那样在特定的时期喜怒无常。

Banger朝纪希颐看了看,睫毛忽闪了一下,又偏过头去,享受着刷毛的快乐。

“你就是Lee小姐吧?”驯马师问,“Banger早晨体检完毕,一切指标正常。”

“太好了,谢谢你。”利曼珊说着走上前去,脱下手套,娴熟地摸了摸那马的鼻子。

马也就老实地让她摸,没有反抗。

“它很懂事,对吧?”驯马师笑道。

“特别懂事,”利曼珊回头看纪希颐,见她正贪婪地打量着这匹马,“送给你了。”

“什么?”纪希颐将目光从马的身上移到利曼珊脸上。

“Banger送给你了,希望你喜欢。”

驯马师看着两人,他听不懂中文,但觉得什么大事正在发生。

纪希颐愣了愣,没再多问,也走上前去,伸出手,那马依旧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躲避,纪希颐抚了抚它的鬃毛,又轻轻拍了拍它的脸,“Banger?”她唤道。

马的前蹄在地上划了划,像准备好了要奔跑。

纪希颐转回身,往马舍外走,驯马师继续刷起了马毛,利曼珊跟着她出去了。

“说吧,你想要从我这儿换取什么?”纪希颐问。

“哇哦,我以为北京人不这么聊天。”

纪希颐深吸了口气,“Sam,你是真的聪明,也把我了解了个透,知道这份礼物我无法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多好的一匹马,再加上这里是平原,没有山火。”利曼珊说着冲她眨了眨一只眼,笑了笑。

纪希颐无奈地笑了笑,转过身看跑道上几匹正在小跑的马,看了一会儿,“她是个很好的女人。”

第19章 不属于现世,又找不到来处的混沌感

“床上床下都是。”纪希颐平静地将这句话讲出。

利曼珊的心揪了一下, 心底升腾起一股怒气,压了下去,低头解手套的暗扣。

纪希颐倒像个无辜的人了, “说实话,我和她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 我们是不一样的人, 她是个很好的傻女人,我呢,爱情在我这儿的排序很靠后。”

利曼珊抬头, 仍然是轻描淡写的语气:“Banger不是用来换听你们的情史。”

“嗯哼?”纪希颐挑眉。

“Yvonne, 我找你跟私事无关, 我是搞商业的, 你是搞政治的,我们各自做好自己的事。”

“你说错了一点, 我是搞法治的,不是政治。”

“好,你说得对。”

“录像的原视频我可以给你。”

利曼珊摇摇头, “我也不是拿Banger跟你换那个录像,你我都知道,这件事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纪希颐转回身,“哦?不换这个,那你的礼物我不敢收了。”

“其实一件事可以反着做, 也可以正着做,Yvonne,如果现在有个结果能够同时满足三件事:第一, 你可以获得政绩;第二,在你的帮助下紫狐收购锦衣夜行成功;第三, 你和你的往事都安全。岂不是更好?”

阳光照在纪希颐的脸上,她的脸色却像突然掉进了冰窖里,甚至眼眸中也透出一丝不安,利曼珊捕捉到了,“嗯?我哪里……表达得不对?”她试探道。

纪希颐没有说话,却死死看着利曼珊的眼睛,在那里寻找着什么,半晌,眯起了眼睛,“怎样可以同时满足这三点?”

“前两点,我有办法,只需你的合作,第三点,你也清楚,她并不想跟过去的事牵扯,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你应该清楚,还有,她是个称职的律师,这一点你也应该知道。”

“你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放心,鄢澜的嘴巴很紧,还有,我和她,”利曼珊顿了顿,“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纪希颐陷入沉思,像在想着别的什么东西,半晌才神游回来,笑起来,“她也这么说,这可就奇了,我认识的鄢澜,对待感情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