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 0121 118 你怀疑他是琉尔的私生子？

瑙西卡合衣，取上斗篷的同时拿了一柄伞，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小男孩还站在原地，一见她来到露台，便兴奋地跑到瑙西卡面前，“您怎么会在这里？已经入夜了，是陪着他吗……”

“嗯，我之前和琉尔有些矛盾，不过现在已经解决好了，”瑙西卡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嘴里的“他”是指琉尔，她弯下眉眼温和笑道，“那你呢？一直跟随着他们的帮会吗？”

“是的，小姐，”安东尼点头，“这里是我唯一能去的地方，从我记事起就在帮会生活了。”

“能看出来，你对这里有着很深的感情，”她说着，抬头看向了漫天飘洒的雪花，“这场雪下得真大，不过也很美。”

安东尼也抬头望向天空，黑眸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是啊，每次下雪的时候，我都会觉得这个世界变得特别纯净和美好。”

目光掠过男孩的头顶和肩膀，注意到上面的累累白雪，她边撑开伞，边伸出手去，轻轻地为他擦去，“你看你，都落满了雪花。需要帮忙吗？”

安东尼一愣，窘迫地偏过头去，皲裂的侧脸染上绯红，“不、不用了，伊芙琳小姐，这是我的工作，我一个人可以应付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似乎在为自己暗暗打气，连眼睛也不敢直盯着瑙西卡，低眸躲闪着，“我跟您打招呼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太意外了没想到还能再碰见您，当时在船上，谢谢您帮我找到了袋子，还给了我手帕擦脸。”

本就是举手之劳，瑙西卡不再多提，只是笑意盈盈地回应道：“是啊，又见面了。你叫安东尼，是他们给你取的名字吗？”

尽管已经想起他的名字，但不知为什么，她还想再确认一遍。

“是的，帮会里的人都叫我这个名字，但…但最开始为我取名的人是哈芬斯先生。”安东尼点头又摇头，回答得有些迟疑。

宽大的黑伞遮蔽了风雪，瑙西卡微微蹲下身，握着安东尼冰凉的小手，将兜里的手套递去，平行的视线中，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在想他该拿什么偿还她。

瑙西卡为他戴上手套，用尚且温暖的掌心捂了捂男孩冻得通红的耳朵，“不用还我，是琉尔让给你的，说是辛苦你这么晚还在工作。”

安东尼小声嗫嚅：“他才不会呢。”

瑙西卡嘴角一僵。

琉尔，你都对这么乖巧的孩子做了什么啊。

随着雪花的融化，安东尼的发顶有些湿润，埋藏在底的红色竟然逐渐显露出来，入目一见，瞬间就让她想起琉尔的头发也是这种鲜艳的红。

简直像是在照镜子。

瑙西卡一愣，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她按捺下不平静的心，仔细观察着安东尼的眉眼，不禁开始猜测起他与琉尔之间的关系。

……

带着满心的疑惑，趁着翌日雪停，她便马不停蹄地找到了那位吉普赛女巫琉尔名义上的姨妈。

盲眼女巫摸着水晶球，听完瑙西卡的叙述后，慢慢道：“你怀疑他是琉尔的私生子吗？”

“不…与其说是私生子，不如说…会不会…他就是琉尔小时候的形态？”这个在脑内一闪而过的念头，也让瑙西卡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闻言，女巫啧啧称奇，“…这个结论真是令人惊奇啊。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就是来问你的，”瑙西卡皱紧眉头，急切地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原委吗？那个男孩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模样，但实际年龄却有十几岁。到底是他瘦弱，还是他一直定格在了那个时间呢？”

女巫对着水晶球挥舞起双手，嘴里念念有词，她沉吟片刻，神情竟变得凝重起来：“这可麻烦了…按理来说，不会有这样的现象出现才对。”

“如何？”

“也许是献祭那夜的痛苦太深，导致琉尔的灵魂发生了裂变，一部分残魂就固定了在过去的时光，再加上后来的行巫，以至于会有两个他同时存在。”

所以…安东尼就是琉尔小时候的模样吗？

瑙西卡心中一紧，赶紧换了一个话题，试图从女巫口中了解更多关于献祭那夜的事情：“当时琉尔还告诉我，只有身为孤儿才有可能被我父亲选择，所以”

女巫打断了她，伴随神秘一笑：“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吗？呵呵，看来他并没有告诉你全部的真相呢。”

瑙西卡心中警铃大作，“什么意思？”

“当初伯爵大人为你选献祭品时，其实挑了不止一个孤儿呢。但琉尔为了胜出，就用了些手段，他…把其他候选的孩子都杀了。”

空气霎时陷入沉寂，瑙西卡吃惊到说不出话，怎么也没想到还曾有这一出事存在。

女巫似乎在回忆往事，语气缓慢且戏谑：“他说，这么容易就被杀的废物，想必也承受不起献祭仪式的痛苦，你说，他是不是很有魄力呢？”

“所以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小心眼起来，连自己的醋都会吃。”

瑙西卡呼吸一滞，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

她终于明白为何在船上时，琉尔对安东尼的态度如此古怪，而船上的人对一个孩子的管束也显得无可奈何，安东尼本身还对琉尔讳莫如深，甚至有些抵触…原来他们之间竟有如此诡谲的羁绊。

“那…这种情况会对琉尔的身体有损伤吗？”

女巫微微睁大两只空洞洞的盲眼，仿佛能看穿瑙西卡的心思，“啊呀？您这么关心他呀，看来琉尔还真的梦寐成真了。”

“有自然是有的。这种灵魂裂变、紊乱失序的现象会越来越严重。那孩子若死了，琉尔的灵魂也会受到重创。如今他的灵魂已经残缺不全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再举行一场仪式，让他们俩融为一体。”

“仪式？”这个词在瑙西卡嘴里咀嚼，她心中涌起一股谨慎而凝重的情绪。

“没错，而且这场仪式里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在你父亲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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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 0122 119 抛夫弃子，还不准我生气吗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的交谈，足以令瑙西卡深思的点却太多了。回到琉尔帮会驻地，熟悉的环境和肃杀的氛围，也让她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瑙西卡走到门前，正要推门而入，却突然听见门内传来几个巫医的动静，他们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咒语，席卷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在走廊上徘徊的奥丁见瑙西卡回来，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般如释重负，赶忙上前打了个招呼，声音压低，仿佛也受到了房内气氛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