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白璃抬眼。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君晏眼神凉凉,语气不容置疑,“明日早起,只剩五日,若是到时候出什么岔子,你的工资,一分都拿不到!”
威胁她……白璃努努鼻子,表示自己听到了,随即举了举手中剥好的橘子:“吃吗?”
君晏凉凉看她一眼,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那一袭颀长而孤冷的墨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那如雪似的凉意在空气中久久消散不去。
“真是莫名其妙……淑静苑?”白璃细细地嚼着橘子,小巧的红唇轻轻动着,末了吐出一颗淡白色的橘籽,“不让我去……难道有什么秘密?”
素琴慌忙推门进来:“女王,您没事吧?”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白璃三下五除二已然消灭了一个橘子,随手又掂起一个,“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能吃能睡。”
“没事就好……只是国师,他没怪罪您?”素琴试探道。
“怪罪?为什么要怪罪?”白璃塞了一嘴橘子,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惹得素琴又是微微皱眉,“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他为什么要怪罪?”
白璃的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回想起君晏“壁咚”她的场面,心里一动,烦躁地将橘籽狠狠一吐,准确地落在她随手摆在桌上的橘子皮中间。
“您可能不知道,淑静苑那地方……”素琴欲言又止,末了道,“总之那淑静苑您往后还是别去了,免得冲撞了纤纤姑娘,到时候又闹将起来。”
纤纤姑娘?听起来是个女孩子的名字。白璃掀起眼皮子看向素琴,外头盛传这君晏是快捂不热的冰山,压根儿对女人没有兴趣,想不到,竟然还玩儿金屋藏娇呐?
本来还没想再去淑静苑的,现在倒是有些兴趣了呢……白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白璃连吃了几个橘子,直到素琴制止了好几遍才肯停。不多时
素琴铺好了床被:“女王,洗漱过后您也该早些就寝了。明日还要早起,免得又误了时辰。”
“嗯。”白璃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素琴。这个丫头看来也不简单,都这么久了,竟然连半个字都未曾提起芷音。
这芷音,不是跟素琴一样是女王的贴身婢女么?
不过人家不提,她便也乐得不解释。说不定,人家正是君晏的人,一早就知道这芷音有问题,都在跟她演戏呢。就把她当糊涂人。
白璃就着素琴递过来的水盆洗了手,又净了面泡了脚,这便暖烘烘地爬上软床,不多时睡着了。
看着白璃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素琴细细地替白璃掖上被角,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按照国师的说法,若不是当日喝了那等毒药,女王也不至于性情大变,竟然连过去的事情都一概忘了,也便不会有后来的这许多凶险事情。
其实说句心里话,女王虽然性情大变,从前那等符合王室贵族的端庄典雅一扫而光,但却多了几分真性情,也多了几分敢作敢为的气度。
最近的事情凶险,若公主还是从前的性子,兴许还未必能处理得这么漂亮。
只是未来路途恐怕更加艰险,也不知女王能不能应付过去。她虽是国师的人,但好歹当年也欠了槿颜公主一条命。她也便豁出这条命去保住女王,也就完了。
素琴又待了一会儿,终于将床灯吹灭,款款出门。
只是等素琴出门以后,床上“睡着”的白璃忽然睁眼,滴溜溜一双黑眸如水银一般。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用了一半的特制防水荧光粉,嘴角一扬,便是个狡黠的弧度。
*
且说木影跟了那假冒的芷音一路出了国师府,便见那芷音朝城中而去。
夜晚的街市热闹非凡,芷音穿梭在人流中,灵活得像一尾投入水中的鱼,哪里像是女王的贴身侍女?
芷音伸手敏捷而迅速地来到一处酒楼,看看四周无人注意,便朝酒楼里去。木影忙跟上去。
然才到门口,木影便被几个衣着暴露的姑娘缠住:“大爷,您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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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影被几条粉藕似的胳膊八爪鱼似的缠住,一通上下左右乱摸,挠得他直痒痒只想笑。想要探头去找那芷音,四周飞舞的却只有飘着各色香粉的手帕子,熏得他直打喷嚏。
“这位爷,您可真俊呐……”
“这位爷,您别急么……”
木影这才想起来抬眼看看酒楼的名字,上书妩媚的“萃华楼”三字,也才晓得自己被那假芷音带到了什么地方。心里一阵叫苦。
假芷音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扯过一个冷笑。女王,还说要放了她,还不是让人跟来!这世上,本就没有可信之人!
假芷音决然转身,朝二楼而去。到了楼梯转角,同对面而来的老鸨交换了个眼神,便朝走廊尽头的一扇雕花槿木大门走去。
那屋子开间比别的屋子要大,还未到门口,便听到一阵阵浪笑,听着屋中似乎不止一名女子。
假芷音眸光一暗,随即神色如常。伸手敲了一敲,敲出一组别致的暗号来。不多时里头一个穿着粉色捻丝纱裙头戴大红牡丹的女子开了门,看看四周无人注意,这才将她让了进去。
假芷音进了门,将假面皮一撕,便露出另一张五官清秀的脸来。这张脸乍一看并无甚出彩,但再多看两眼,便也觉得清新耐看,别有一番味道如同山间的百合,独自清秀。
进了门,一阵阵女子的浪笑便更加毫无遮掩地萦绕在芷音耳畔。微微抬头,便能透过一方轻纱绣成的舞女图屏风,看见高座上一红衣张扬的男子仰躺在新制的豹皮软褥上,被两名几乎不着寸缕的女子簇拥。
其中一名女子纤纤素手上提着一串颗颗晶莹的进贡紫玉葡萄,轻启丹唇,用贝齿轻轻咬下一颗,媚眼如丝地朝那面容精致的男子唇边凑去。
而另一名女子,则提着一只精致的玉色剔透的莲玉酒壶,将壶口微微倾斜,便有琼浆玉露如甘霖一般从那天青色的壶口流淌出来,流进那女子奋力扬起的丹口之中。
红衣男子探出舌尖将那晶莹的紫玉葡萄勾在嘴里,却不急着吞下,目光一个暗沉,便探嘴去抢另一名女子嘴边的纯酿,却因为“不小心”而将那泛着诱人香气的甘霖洒落美人香肩,又从那如蝶一般的锁骨向里,向下……
空气中一阵阵醉人的芬芳是酒,是酝酿数十年的纯酿,以及那经过发酵之后重新散发出别样芬芳的花香,草香……
“青衣!”粉纱女子猛地一戳假芷音的臂弯,那假芷音这才惶恐地低下头去,心头却似有万头小鹿齐齐踏过……
粉纱女子皱着眉头:“青衣你怎么连主公的规矩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