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白璃似乎同毒魔争斗得不太舒服,轻轻地哼了哼,打断了君晏的思路。
不知何时雨停了,偌大的马车从皇宫驶向君府。万籁俱寂,唯有马车轮子驶过湿漉漉的地面带起的脆响。
……
次日清晨,雨停是个好天气。天边的鱼肚白不多时退了,竟显出难得的冬日里晴空蓝天来。
君府,景华阁,一女子正着里衣,蹙眉对镜梳妆长夜漫漫,睡不着,便早早地起来了。
“姑娘,还是再睡会儿吧。昨儿晚上几乎等了一夜,可不乏么?国师也常这般早出晚归的,平常这个时辰未归也是有的。说不定,国师在宫里歇了,也未可知的……”侍女拾夕在女子身后,小心翼翼地道。
对着镜子看那女子容貌,算不上倾国倾城,却独有一段妖艳的风流。面容丰腴,又自有一段富贵态势。只是一对细长的眉头,却看着有些尖刻。
听了侍女拾夕的话,那女子细眉一蹙:“你懂什么?国师表哥住在宫里,那是从前,且是为了保护女王的周全。现如今女王渐渐大了,难道国师表哥还住在宫里不成?表哥同墨胤一样是王夫的不二人选,这王夫究竟是谁,还不一定呢!”
“是,是……”拾夕被墨采青一顿抢白,不敢说半句不是。
这墨采青,原来是君晏表妹,早年死了亲娘。她的父亲墨彧本是君晏娘亲墨梓兰的亲兄弟,却只可惜当年君家惨遭屠门,墨彧前去救妹,反死于那些死士剑下,墨采青也便成了孤儿。
于是顺理成章地,墨彧托孤,墨采青一路跟着君晏闯荡,也吃了不少苦。后来君晏成了国师,建了府邸,这墨采青便也住到了君晏府上。
只是她并无任何封号,于是整个君府的人也只称她作“姑娘”便罢了。一贯的吃穿用度,却比得上一国公主。
墨采青一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嘀咕道:“前儿女王刚正式继位,未曾加冕之前什么变数都可能有。这个王位,空出这些年,那些人怎么可能甘心让这么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女娃夺走?这两日正不太平着呢。国师表哥昨夜也不知道回来没有,别是出了什么事吧,怎么能叫人不担心……”
拾夕听了这话,更是不敢接。这可是国家大事,她一个奴婢哪里能议论的?若是不会她不敢惹自家姑娘,她还得劝着不让说的。
不多时院中传来细细的脚步声,墨采青立即站了起来,迎上去问道:“如何?表哥昨夜回来未曾?他没事吧?”
这个着蓝色凌花小袄的丫头名叫拾叶的,鹅蛋脸上显着些着急:“国师倒没什么事,昨夜的确回来的。可是国师昨夜的时候,是抱着个女人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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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亲们看过泡芙旧文《倾君策之帝妃有毒》,就应该能明白这块神秘的暹罗玉的来历。此文的男女主曾经在旧文出现过哦,细心的宝宝应该发现了。
11女人????
“你说什么?女人?”墨采青顿时如临大敌。君晏,那是什么人物?南轩国高高在上的左大国师,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莫说是南轩国,就是邻国,也有不少王公贵族之女削尖了脑袋想尽了办法要来见他一面。
可墨采青跟在君晏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哪个女人能轻易近得了君晏的身,更别说是亲密的举动,更别说是抱了!
当年其父墨彧托孤的时候,就曾经对君晏透露过要君晏长大后娶了墨采青的意思,墨采青也一直都以君晏未婚妻自居,更是一直以做君晏合格妻子为自己最高目标和准则。
这么多年,君晏身边一直都没有什么女人,这让她很是欣慰也很是满足她的心里,是有些小自信的,觉得君晏就是为了自己而放弃了那么一大片花丛。
可现在君晏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这不等于告诉她她的国师夫人之位不保了么?
想想,君晏那么晚回府,回来的时候还将女人抱回来,这得让人产生多么暧昧的联想!
这对于墨采青来说简直就相当于晴天霹雳!
墨采青腿下一软,好像明天君晏就要和那女人成亲了似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你可看清楚了?那是谁?”
如果这个女人地位不高,如果君晏只不过同别的男人一样玩玩,她可以让人悄悄地处理掉这个女人。可就怕这个女人是那些朝臣塞给君晏的,如果是别人倒还好,如果是摄政王馥逸这头又塞过来的人……
拾叶皱着黛眉:“奴婢看清楚了,的确是个女人,穿着红衣。但女婢不确定那女人是谁。国师这次回来甚是神秘,奴婢尝试跟了一段,却被国师身边的凌霜姑娘拦了下来。像是这人身份神秘……”
“身份神秘?”墨采青心里咯噔了一下,就怕这“神秘”二字。这人的身份一旦神秘,很多事情就都做不了。何况这回是君晏不让知道的,这人可就更加动不得……
拾叶点点头:“而且听说这女人现在就住在流槿苑,是国师昨晚遣人提早回来就收拾了的,看样子,那女人要在君府住下了!”
“这怎么可以?!”墨采青顿时有些六神无主,“她怎么能住在君府?!”
女人,被君晏抱着回来的,还住在君府?!这不等于昭告天下,国师府快要有女主人了么?!
“姑娘别急,拾叶还打听到一个消息,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听说那女人被国师抱回来的时候是晕着的,看样子是中了什么毒。”拾叶补充道。
“中毒?”墨采青的心算是稍稍放下了一点。若是这女人有些什么情况,那么个中缘由到底如何就很难说,说不定只是她虚惊一场。
但不管怎么说,这女人进国师府,还是必须引起重视。
“具体情况如何,还不好说,只是国师那头封锁了消息,要知道详情,咱们还得等合适的时机。”拾叶道。
墨采青点点头,只觉得天好像也没那么蓝了。
……
白璃是被自己饿醒的。醒的时候已是三日后,她只觉得又饿又累,就像浑身都被人拆散鞭打又重新装回来一样。
白璃摸着肚子无力地翻了翻眼皮,第一眼瞥见头顶上精致的浅紫菱花格罗帐,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这不是她的小禅房!
夜不归宿,镜水师太非把她撕了不可!
丫的!要是让她知道究竟是谁在那被子里放了毒药,她非撕了他不可!
白璃恨恨地想着,飞速拖过一边的乳白色轻绸斜襟宫装,瞅一瞅,虽不是自己的,穿上跑路要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白璃四处张了张房间很大,亮澄澄全是值钱的摆件,一眼竟看不过来!
这不,床边黄花梨木矮架上就搁着一个光泽莹润的白玉瓶,白璃瞅瞅四周无人瞧见,一伸手便抄进兜里。
一紫衣侍女守在她床边,撑着下巴安静地打瞌睡,想来是听不见这动静的。白璃轻手轻脚地起来,顺势一翻便落在地上。回头一看,那侍女依旧迷茫地点着头。
开玩笑,她可曾是殿堂级杀手,这点功夫还是有的,否则怎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下手?
她得赶紧逃出去,趁没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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