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杀了他!
乔清黎泪水决了堤,身体因极度的悲痛而抽搐着,哭腔压抑又绝望。
“叙白……”
为什么觉得他不会死呢?
他也是人啊!
她怎么能……那样对待自己的男孩啊?
“叙白……”
乔清黎抓住垂落的青白色的手。
她摸到他掌心扭曲狰狞的沟壑。
那是道可怖的疤痕。
深可见骨。
“怎么就走了呢?”
“怎么忍心丢下我?没有你,我会死的啊。”
她把他冰冷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却怎么都暖不了。粗糙的血痂硌得她生疼,远比不上心被掏空来得痛。
“就是这里。”
“江先生的遗体停放在这。”
太平间门口传来熙熙囔囔的声音。
曾受过江叙白恩惠的患者找了过来,他们手上拿着祭奠死者的花束。
“乔清黎!你竟然有脸出现在这!”
有人认出了乔清黎。
乔清黎来不及掀开白布看男人最后一眼就被愤怒的人群给拖了出来。
在长廊上,人们往她身上胡乱扔东西。
很快有群众对她拳打脚踢。
就像宴会当天发生的那样。
乔清黎感受着清晰的疼,满腔的后悔和愧疚居然诡异地找到了发泄口。她如一摊死肉般躺着,任由众人踢打。
“她口口声声说江先生勾结毒枭,出卖乔氏机密的分明是她的新欢。”
“她跟陆沉舟就是沆瀣一气!”
“江先生在研究所十年,呕心沥血研制了那么多特效药,救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让乔氏集团名利双收。”
“她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啊!”
“她还说江先生的父亲杀了季女士。”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就算人真是江父杀的,跟江先生又有什么关系?他是华国百姓的药神,是我全家人的救命恩人啊!”
“这狼心狗肺的东西,逼死了他啊!”
拳脚如雨点般砸下,乔清黎的脑袋扭向半掩的太平间门,望着那道安静地躺在停尸台上的单薄身影。
人们的谩骂声突然变得很遥远。
她的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笑声。
就算她把他钉上了耻辱柱又如何?还有人记得他的付出。他终于不用再背负莫须有的罪名,连死了都无人收尸。
“她还在笑!”
“打她!”
咸腥的血沫混着泪水滑进嘴里,乔清黎痴痴地望着他所在的方向。
“叙白……”
“乔总,如今视频传遍全网,负面报道铺天盖地,热搜怎么都撤不下来。”
“乔氏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乔清黎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后。
段特助守在病床前,焦头烂额地汇报着乔氏的近况。
乔清黎只问了句:“他的后事呢?”
段特助顿了顿。
“政府为江先生举办了追悼会,市政厅广场半旗低垂,亿万群众自发悼念。”
“骨灰安葬在京市九公山长城纪念林的科贤园,安息之所与抗疫英雄毗邻。”
“墓碑上镌刻着‘恩泽万民’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