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那都是误会！晚宁，你听我解释！”他急切地想抓住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

“赫连承，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吧。”

“从我踏出天牢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就只剩下不死不休。”

我转身，登上七皇子府的马车，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第5章

案子审了整整一个月。

最终，圣上念在赫连承过往的战功，没有将他满门抄斩。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被革去一切官职爵位，削去军功，贬为庶人，永不录用。

而我周家，也得以沉冤昭雪，我爹娘和族人，被无罪释放。

圣旨下来的那天，我去天牢，接我爹娘回家。

路过赫连承的牢房时，我停下了脚步。

他穿着一身囚服，头发散乱，胡子拉碴，再也不见往日的英气逼人。

他看到我，疯了一样扑到牢门前，死死地抓住栏杆。

“晚宁！晚宁你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你跟圣上求求情好不好？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听的！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我平静地看着他。

“赫连承，我爹被抓走的那天，我曾跪在你面前，求你开口，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家上下三百余口都能免于一死。”

“可你拒绝了，你说我全家都没有你的公主重要。”

“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你也落到这般田地，你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我看到了。”

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比冰雪还要冷。

“真是，大快人心。”

他脸上的希冀和狂喜，瞬间凝固，碎裂。

“不……晚宁，你不能这么对我……”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我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离去。

周家被查抄的家产，悉数归还。

我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整合了周家的生意，在萧景琰的帮助下，甚至比以前做得更大。

不出半年，周家“京城第一皇商”的地位，坚如磐石。

而赫连承，却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他被赶出将军府，身无分文，只能流落街头。

听说，楚云曦在他出事后，带着府内所有的细软跑了。

却被萧景琰安排的官兵抓住，撤去一切封赏，扔进军营充当军妓。

而没了我在背后支持，赫连承昔日的同僚，也对他避之不及。

他曾以为能给他带来无上荣光的前朝公主，和那些所谓的兄弟情义，在权势坍塌的瞬间，都成了泡影。

他终于，一无所有。

第6章

几年后。

初雪那天，我从铺子里盘完账出来，正准备上马车，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赫连承穿着一身破旧的单衣，缩在街角，冻得瑟瑟发抖。

他面前摆着一个破碗，里面空空如也。

曾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今，竟沦落到乞讨为生。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浑浊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了一道光。

他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想要抓住我的裙角。

“晚宁！晚宁！”

我的侍卫立刻上前，将他拦住。

“周姑娘，您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赫连承那双曾经握着长枪，保家卫国，也曾握着皮鞭，将我打得遍体鳞伤的手上。

那双手，如今布满了冻疮和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