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哀嚎着,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可他连看都没看,夺过狱卒手中皮鞭狠狠砸下,每一下,都带起一片血肉。
我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牢房。
心口却像是破了个大洞,牢房里腐朽的风,一次次从里面呼啸而过,似是拨弄着腐肉,痛彻心扉。
赫连承停手时,我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血沫从嘴角溢出,我声音微弱:“赫连承,你会后悔的。”
他扫了我一眼,护着楚云曦离开,只留下一句:“掌嘴一百,教教她规矩,让她下次不敢在伤云溪。”
狱卒们阴笑着将我围住:“呸,什么将军夫人,还不是我们手里的阶下囚。”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我顿时尝到了满口血腥味。
我看见将军府管家就周到一旁,面无表情地计数。
这十年情爱,竟然如此荒谬。
他竟为了一个莫须有的诬陷,如此羞辱我。
甚至连查都不愿意查一下。
一百个耳光打完,我几乎看不出人样。
听着狱卒嘲笑我将军夫人的声音,我握紧了拳头。
第3章
几天后,我的贴身丫鬟小环哭着来给我送饭。
隔着牢门,她泣不成声:“小姐,我该怎么办?那天您让我送信给七王爷,我不该去的,不去我就能守着小姐了……”
我嘴里发苦,连饭都咽不下去。
如今我偌大的周家,竟只剩一个小丫鬟在外面奔走。
“去城外菩萨庙,挪开第六块地砖,把里面的东西交给七皇子就能救我,切记切记。”我压在她耳边,小声低语。
接下来几日,酷刑连日不断。
我十指被一段段砸碎,身上到处都是用刑留下的恐怖伤疤。
“周小姐,你还不肯说?不过是几本密账而已,你何必呢?”
我虚弱的摇头,就算我死,也不可能用我周家最后的骨血,给赫连承铺路,哪怕是一寸一厘。
狱卒拿着烧红的烙铁,不忍地别过头。
“夫人,别怪我们。”
烙铁猛的按在我身上,我疼的仰起头,尖锐的叫声,穿透整个天牢。
又过了几日,赫连承来了。
他小心翼翼把我从刑架上放下来,看我的目光,炙热又仿佛带着深情。
“阿宁,我给你带了新衣,你把身上的牢服换了吧。”
“别恨我,现在皇上已十分信我,只是朝中突然出现了对我不利的声音。阿宁你把密账给我,等我封侯拜相,定会风风光光,再娶你一次。”
这是我第二次听见他这样说。
恍惚间,我几乎以为他还是那个我深爱的承郎。
我颤抖打开锦盒,拿出里面的衣服。
一层薄如蝉翼的红纱,和几条叮当作响的细链,彻底泯灭了我幻想。
这是最低贱的胡人舞女才会穿的服饰。
屈辱和愤怒,像岩浆一样在我胸中迸发。
我抓起那件“衣服”,狠狠地砸在他脸上。
“赫连承!你做梦!”
“我就是死,也绝不会穿这种东西!”
他被我砸得愣住了,随即握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晚宁,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只要我们登上高位,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重娶你一次,给你无人能及的十里红妆!”
我看着他状若疯魔的样子,只觉得无比恶心。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用这些虚无缥缈的谎言来欺骗我。
我无力的冷笑。
“赫连承,你的十里红妆,还是留给你的公主殿下吧。”
“我不稀罕。”
第二天,楚云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