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施粉黛,又往唇瓣上抹了点嫣红口脂,瞬间变得明艳照人,她从座位上起来,盈盈踱步,摇曳生姿。

莲叶细心在一旁伺候,故意道,“王妃这身打扮出府,只怕会迷得瞧见的人路都不会走了。”

江凤华调皮地点了点莲叶的额头,“本王妃看你们不是走得挺好的吗,也没摔跤啊!聒噪。”

眼看着她要出门,谢觞一时着急险些脚下打滑,下了两天的雨,房顶上的瓦片长了青苔,他也只能尽量稳住身体不让人发现他在屋顶偷看,否则他王爷的威严何在。

只等江凤华带着两个丫鬟出了揽月阁,谢觞才从房顶上下来,林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王爷。”

谢觞吓了一跳,“你神出鬼没的做什么,吓了本王一跳。”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王爷这么怕,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林枫抬头看了房顶一眼,又看了看谢觞。

谢觞稳了稳心神,双腿站得笔直,背脊骨也直挺,俊朗的容颜波澜不惊,问道,“这么早,王妃要去哪里?”

“王爷不会自己去问王妃吗?”林枫就是不说。

谢觞直接威胁,“这个月的月银减少一……”

“章家姑娘给王妃递来帖子,请王妃去章国公府做客。”林枫道。

“做客也不能去这么早吧!”他疑惑。

林枫道,“听红袖说王妃要先去街上逛逛,给章家人买些礼物。”

谢觞暗忖着:既然要送礼叫程管家准备就行了,为何要自己去街上买。

林枫见他也要出门,故意道,“王爷是要去衙门?程管家去给王爷告了三天假,这才第二天。”

“本王也去街上逛逛,体察民情。”他道。

林枫也不点破他,“王爷是打马还是坐马车,属下去让人准备。”

“马车。”谢觞冷声道。

第一卷 第72章 恒王审案

谢觞一路跟着江凤华,见她逛了几个铺子,她也买了些东西,最后她进了章国公府,章雨默亲自开门迎接她进府,他便没有跟着了,转身去了京兆府衙门。

回了衙门,他直接调来媳妇杀害了婆婆案子的卷宗,又让人去把人提到堂上,并传唤了媳妇娘家人到堂,又去传了她丈夫来。

案件重新审理,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请假三天的府尹大人第二天就回来办公了,一时间整个京兆府忙得鸡飞狗跳,甚至衙门前也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只见谢觞一袭官服加身威风且庄重,他坐在公案后,两边各自站着四名手持鞭棍威风凛凛的衙役,另有师爷和书史在旁协助,整个公堂威严而严肃。

只等犯案人胡氏被押解到场,犯案人的家属早已泣不成声,“娇娘……娘在这儿。”

胡娇娘终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原以为必死无疑,早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再次见到至亲,她也是泣不成声,“爹,娘……女儿不孝。”

门外围观的百姓也是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听说那女子狠心着呢,杀了自己的婆婆。”

“这么狠心,这种女人还喊冤,她哪来的脸喊冤,杀人偿命,早该让她下十八层地狱了……”

有知道实情的邻居出声替她辩驳,“事出有因,胡娇娘嫁进高家十几年了,受尽了婆婆虐待,丈夫一有不如意就拳打脚踢,打得很惨的,可怜得很,她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自从胡娇娘被关押孩子们就没有人管了|……当初她杀人也是被逼狠了。”

“杀人就是杀人,杀人就得偿命……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杀人啊!”

一时间门外也是吵吵嚷嚷的,府尹大人惊堂木“啪”一声巨响,衙役鞭棍敲响,瞬间公堂上威武之气震慑人心,吵吵闹闹的公堂变得鸦雀无声。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民妇胡娇娘……”胡娇娘在上堂之前已经知道家里人帮着翻案,新上任的京兆府尹要重审她的案件,于是,胡娇娘重新陈述了一遍,“也是她打骂民妇,还说要杀了我,我才失手拿了柴刀砍了她,民妇是无心的。”

“传高小虎上堂。”

很快高小虎也被衙役架着上来,只见他满身酒味,见到胡娇娘跪在堂中他醉醺醺地说着醉话,“你这个毒妇,你还没死,老子要掐死你,你还敢杀人,老子要你偿命,贱人……”

说着他就想要冲上去打骂胡娇娘,却被衙役拦住押他跪在大堂正中,高小虎不服,“你们是何人,凭什么抓我,是那臭娘们杀了人,你们快让她抵命,杀了她。”

衙役见他不老实一棍子打在他的腿上,“跪下,府尹大人面前你还敢放肆,不想活了。”

高小虎腿上一痛,打着酒嗝跪了下去。

“高小虎,堂下之人可是嫁你十三年的发妻胡娇娘。”谢觞冷沉问他。

高小虎被他震慑,老实道,“正是,就是她亲手杀了她婆母,杀害了草民的亲娘,求大人替草民做主啊,他们胡氏一家人都是心狼之人啊,大人把他们都抓起来,杀了他们。”

胡娇娘的母亲哭泣道,“我好好一个女儿嫁给你家十三年,辛苦操劳家业,为你们高家生儿育女,可是你们又是怎么对她的。

不是打就是骂,我女儿的委屈还没诉说,你家倒是倒打一耙来,高小虎,当年我们也是看在你本分才把娇娘嫁给你,没想到你成亲后就露出本性,你不是人啊!

你那老娘更是没我女儿当人看,你们让她当牛做马,你们不累死她,你们就不罢休。

你们高家一族待我家娇娘是如何的,邻里街坊都看着……

你一不高兴就打娇娘,她在你高家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高小虎指着胡母就骂,“死老太婆,你女儿就是犯贱,三天不打她皮就痒得很,她不敬重婆婆,这样的女人不拿来打拿来做撒,她杀了我老娘早就应该死了,现在我就要让你女儿给我老娘抵命。”

谢觞惊堂木一敲,大堂迅速安静,他也不问女人杀人的事,问道,“高小虎,这么说你是承认你虐打你发妻胡娇娘了。”

高小虎酒气未散,“打了又怎么样,女人不打,她就不老实。”

谢觞又问,“你娘死的那天晚上你打她了吗?”

“打了,败家娘们,她打碎了碗,险些烫伤草民,她想谋杀亲夫,草民也只是小小地教训了她,她又哭又闹,还敢摔老子的酒瓶,老子就把她整了一顿,打得她服服贴贴。”

高小虎活像个草包,以为胡娇娘杀了人就一定会死,他只是打了自己的女人,也无伤大雅,谁家男人不打女人,女人不听话就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