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她嘴角扬起，声音苦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儿。”

宋菀菀强撑着直起身子：“姐姐，姐夫是看我低血糖晕得难受才扶我一下，我们之间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乔语安看向宋菀菀的眼神锋利。

“不要叫我姐姐，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妹妹！”

霍璟宸慢慢蹲下，伸手摸了摸乔语安的头发。

“语安，我理解你心情不好，有火气冲我来就好，不要伤及无辜。”

他一如既往声音低沉，嘴角带笑，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有些许隐忍的怒意。

“对了，有份文件需要你来签署。”

霍璟宸从身后拿出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里面显示乔语安氏集团所有股份资源转让给宋菀菀。

乔语安不可置信地看着霍璟宸，愤怒让她的声音颤抖。

“宋菀菀跟乔语安家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当初是她妈不择手段爬床，现在还想夺走乔家百年基业，简直痴心妄想。”

霍璟宸的声音温柔依旧，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

“你还有我，宋菀菀她们孤儿寡女的，得有资产傍身。

不过是一点股份而已，乖，你从来都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乔语安喉咙发紧，盯着霍璟宸的眼神坚定：“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霍璟宸皱了皱眉，空气凝滞。

不多时，他低头发了一个信息，随后起身，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先推你去卧室换件衣服，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晓得打车回来呢？”

看着他这副关心的模样，乔语安以为霍璟宸终究是心中有愧妥协了。

不过转身的功夫，尖锐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父亲曾经的秘书，声音因为紧张而急促：“乔小姐，公司股价瞬间大跌，根本止不住，再这样下去，今天就得破产。”

乔语安紧紧握住手机，瞳孔紧缩，呼吸一窒，抬眼看向霍璟宸：“是你？”

他没有否定，轻描淡写，语气冷淡：“不过是一点股份而已，何必要争！”

到底是谁在争？

她的家，她的老公，她的股份，只要是宋菀菀看上的，都得到了。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是啊，我一个瘫子，拿什么争？”

她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不能让父亲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见她软下来，霍璟宸的神情放松，声音放缓：“有我在，不会让你吃苦的。”

乔语安心中酸涩，因为霍璟宸，她吃的苦还少吗？

但是很快，她就可以解脱了。

3

回到房间，她开始收拾东西，而霍璟宸一整晚没有回房。

乔语安知道，他在惩罚自己。

第二天一早，乔语安还在床上，宋菀菀直接推开房门：“姐姐，今天天气这么好，我陪你去散散心吧。”

乔语安并不想继续演戏，没有搭理，突然间，身子被腾空抱起。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雪松烟草味，突兀得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甜腻果香，刺痛着乔语安脆弱的神经。

她鼻子一酸，不争气的眼泪就要落下，狠狠咬住下唇，逼了回去。

“语安，菀菀怕你一个人待在房间闷坏了，出去走走对你身体好。”

乔语安被推到门口，宋菀菀早就蹦蹦跳跳坐上了副驾驶，隔着车窗对外喊到：“姐姐，你腿脚不好，坐后面方便。”

乔语安抓住轮椅的手紧了紧，一言不发拉开后座的门。

落座后，霍璟宸自然地从扶手箱取出一包薯片递给宋菀菀，眼中带着宠溺的笑，揉了揉她的头：“里面还有你喜欢的话梅，小饼干，想吃自己拿。”

看到这一幕，乔语安的心脏猛地被攥着，想到了从前。

霍璟宸的洁癖很重，特别是对于自己的爱车，之前坐车，乔语安口渴，想要喝水，都必须下车才行，更别说这种味很重的零食。

原来，原则只是为不在乎的人设立的边界。

怔愣间，乔语安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外力撞击，只看到霍璟宸下意识的抱住坐在副驾驶的宋菀菀。

而乔语安因为惯性，整个人透过破碎的玻璃被甩进旁边的绿化带，身体仿佛被利剑刺穿，低头一看，穿透身体的护栏冒着森森寒光，往外汩汩冒血。

意识消散之前，她看到霍璟宸神情紧张地仔细确认宋菀菀的伤势，眼里的温柔仿佛春日暖阳，可以融化千年寒冰。

曾几何时，这样的眼神也在她的身上停留。

姨妈期，她疼到浑身战栗，他一口口喂她喝下生姜红糖水，整夜把她抱在怀里轻哄。

复健期间，摔得浑身青紫，他抚摸着那些伤口，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