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手腕间绽放的五彩光亮,渐渐冲淡了阮棠对黑暗的恐惧。

阮棠怔怔盯着反复绽放的烟火,眼里涌上前所未有的莫大委屈。

她想213了,从没有这么想过,想立刻飞去他身边。

直到第二天,傅宴辞才命罗妈将她从柜子放出来。

看着她惨如白纸的脸和单薄的身子,傅宴辞涌出一股愧疚,正要开口,却见她一脸平静地掠过他。

他蹙眉,心中莫名一慌,猛地拽住她的手腕。

阮棠没看他,沙哑着嗓,语气如同陌生人,“还有事?”

“听说寒山寺祈福很灵,阿叶想去为孩子祈福。”

傅宴辞不由握紧她的手腕,语气不容置疑:“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他本以为阮棠不会答应。

却没想到这次她立刻点了头,“好啊,去。”

话落,阮棠挣脱开他的桎梏,径直上了楼。

这次傅宴辞和阮叶没再来打扰她。

她将被做成标本的甜甜小心地重新放进礼盒里,眼泪滴滴砸在手背上。

她之所以答应傅宴辞去寒山寺,是想将甜甜重新埋在那边,再为它供一盏长明灯,让它的灵魂得到安息。

明天刚好是最后一天,等安排好甜甜,她就可以毫无牵挂的离开了。

第9章 9

最后一天,阮棠醒来,发现装着甜甜尸身的礼盒不见了。

她急匆匆下楼,傅宴辞和阮叶已经早走了。

忽然,手机响了。

她点开一看,只见阮叶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正是装着甜甜尸身的礼盒。

“姐姐,你若是想要这小畜牲灵魂得到安息,就从寒山寺的千步梯一跪一磕头爬上来,为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阮棠攥紧了手机,沉默片刻给她发去了好。

等她驱车赶到寒山脚下时,天空已经再次飘起鹅毛大雪。

看着眼前望不到尽头的石阶,阮棠死死咬紧了唇肉。

踌躇片刻,她噗通跪倒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溅起的雪泥混杂尖锐的石渣划破她额头的皮肉,渗出血来。

通往寒山寺有一千个石阶,阮棠就硬生生磕了一千次。

她额头的血干了化,化了干,一路留下刺目斑驳的血痕,吓得周围旅客驻足围观拍照。

她如同小丑一直磕到阮叶面前,膝盖的裤子已经磨得稀烂,手心和额头已经血肉模糊,汩汩冒血。

整个人虚脱地跪在地上,垂着头,摇摇欲坠。

阮叶低头看着她,也不再演无辜了,勾唇笑起来,“阮棠,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跟狗一样听话,让你磕,你还真从千步梯磕上来了呀!”

“把甜甜还我。”阮棠没理会她的羞辱,面无表情朝她走去,伸手就要从她怀里将礼盒夺过来。

“你说还就还,你算老几?阮棠,你不会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傅太太吧?!”

阮叶避开她,眼底全然讥讽,“别做梦了,宴辞早就厌弃你这只下不了蛋的母鸡了,现在的傅太太是我。”

“想要这只小畜牲?自己下去拿吧。”

话落,她松开了手,礼盒顿时滚落进悬崖,跟着抬脚将阮棠踹了下去。

从寺庙出来的傅宴辞恰好撞见阮棠坠崖,脸色一变,疾步朝他们冲来。

“棠棠!”

此时,阮棠一路滚下山崖,后背狠狠撞在山崖的树上,眼神涣散地望着上方的傅宴辞,呼吸微弱,青白的唇瓣一张一合。

“姐夫...!”

阮叶看着傅宴辞二话不说就要跳崖,捂着肚子痛呼了一声,脸色布满冷汗。

傅宴辞动作一滞,急忙将阮叶揽入怀,“阿叶!你怎么了?!”

阮叶缩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我...我肚子突然好疼....孩子....!”

迟疑片刻,傅宴辞抱紧怀里的人,探头朝山崖下喊着:“棠棠,你坚持住,我将阿叶送下山就来救你!”

阮棠仰着头静静看着那人冷漠转身的背影,毫无血色的脸上并无丝毫意外。

对于傅宴辞,她早就不抱期待。

她已经料到,傅宴辞会选择阮叶抛弃她。

等了半天,最后是山下路过的一位农户救了她,并帮她找到了甜甜。

因她挂在了树干上,所以没有受很重的伤,只是轻微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