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她都仍然记得那天的场景,傅宴辞一身高级西装站在她面前,怀里却别扭地捧着一只拴着粉色蝴蝶结的奶白色小狗。

她小心翼翼从他怀里接过小白团,看着它瑟瑟发抖的样子,惹得她心怜。

自此,甜甜成为了他们家里的一份子。

而他现在竟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将它送走了!

阮棠气的颤了声,“它还那么小....你...你将它送哪去了?!”

“你不需要知道。”

傅宴辞将阮叶抱起来,眸光沉冷地扫过她,“刚才你将阿叶的手烫伤,我都还没跟你算账。”

阮棠指尖深深掐着肉,心瞬间坠入谷底,强忍着泪望向他。

“傅宴辞!算...算我求你...你告诉我甜甜被送哪去了,要怎么算账随你!”

“就为了一只畜牲,阮棠你至于么!”傅宴辞语气多了一丝怒意。

畜牲....

他居然把他们的孩子叫做“畜牲”....

两个字如同一把刀深深扎进了阮棠的心,见了血,痛的她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见气氛僵滞,阮叶仰着小脸,嚅嗫开了口,“姐...姐夫...别生气了...既然姐姐想知道甜甜的下落....你就告诉她吧...”

傅宴辞沉着脸,居高临下瞥向阮棠,语气泛着丝丝冷意。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就用手为阿叶把桌上的那盆核桃都剥了,你什么时候全剥出来,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甜甜在哪。”

阮棠望着桌上那盆硬的像石头一样的核桃,白了脸色。

缩在傅宴辞怀里的阮叶压住上扬的唇角,佯装不忍道:“姐夫...要不还是算了吧...核桃好硬的...我怕姐姐的手受不了...”

“她刚才拿牛奶泼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受不受得了。”

傅宴辞一脸冷漠道:“只是让她给你剥个核桃而已,已经是我对她最大的仁慈。”

“好...我剥...”

阮棠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拿起盆里的核桃,红着眼看向他:“傅宴辞....你...你要说话算数....”

第7章 7

“夫人...别剥了...再这样下去...你的手就要废了!”

被傅宴辞叫来监工的罗妈看着阮棠麻木地剥着手里的核桃,眼里全是不忍和心疼。

碎壳的尖角刺入阮棠的指甲,血染红了核桃仁,顺着指缝滴渗在桌面上,溅起血花。

十指连心的剧痛反复磨得阮棠想死,可她不敢停下来,甜甜还等着她去接它。

它还那么小,又那么怕生,离开了她怎么能活得下去!

直到剥完最后一颗核桃,她的十根手指已经烂的血肉模糊,指甲壳全部剥落在桌上,看的傅宴辞眉头紧皱。

“你何必....”

他眼神复杂地开了口,却被阮棠打断。

“傅宴辞....我...我剥好了!”

阮棠红着眼抓紧他的衣袖,留下道道斑驳血痕,“甜甜呢....甜甜在哪?!”

罗妈领着她去了外边的庭院,在一棵松树前停下,脸色复杂又难过。

阮棠怔愣地看向她,“不...不是带我去找甜甜吗...你怎么停下来了....?”

罗妈抹了抹脸上的泪:“夫...夫人...甜甜就在这棵树下边....先生之所以不愿告诉你...是怕你接受不了...”

“昨天甜甜不小心冲撞到了阮叶小姐...差点伤到她肚里的孩子...先生就一怒之下...命人将甜甜打死了...”

“你说什么...死了...?”

阮棠蓦地瞪大了眼,脑中的弦嗡的断了。

她一把推开阻拦自己的罗妈,不顾指尖的伤,疯了似地不停刨着松树下的土,眼睛布满血丝。

不可能....

不可能!傅宴辞明明说的只是送走它....

他怎么可能会....

直到触到泥土下掩埋的冰冷皮肉,阮棠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凝住了。

她没想到一个人不爱了,竟会绝情到这个地步....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他....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阮棠穿着单薄的睡衣,跪在雪地里抱着甜甜的尸身,绝望痛苦地啜泣着。

埋葬了甜甜后,她发起高烧,昏睡了三天三夜。

梦里全是傅宴辞抱着甜甜回来的时候,下一瞬,又变成甜甜冰冷的尸身掩在雪里的场景,折磨着她一次又一次精神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