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恒一边柔撸划去,一边回头笑道:“早听说孟家的小女是水晶玲珑心,今儿见了果然敏察聪慧!不瞒你说,那联和这词皆是鄙人兴起拙作,倒是要在小姐家眷面前献丑。”
庚修远忙道:“非也,李公子的词颇有魏晋之风,曲也有潇洒之意,配以公子嘹亮歌声,听了令人着实沁心畅快。”
孟湄笑道:“还是官人说得好,李公子快进来歇歇,这会子大太阳毒起来仔细中暑。”
陆子岚也道:“我见李夫人那一船倒是有小厮伺候划桨,李公子也不必这般辛苦,不如同我们喝酒赏龙舟。”
李凌恒交了小厮划船,进了船舱坐下笑道:“不必多虑,小人常年习武,倒也不至那般娇贵。”说罢,宽白衣外敞,只穿阔领短袍,露黝黑胸膛,肌块磊磊,抹一把汗,仰头饮干杯中酒,哈哈笑了几声。
孟湄忙躲了眼,不知是天热还是心热,红了两腮。
陆子岚又为李凌恒斟酒,笑道:“公子倜傥,可惹得我妹子娇羞欢喜了!”
孟湄起身,直往船外侧廊吹风,看龙舟在水面一字排开,不同船队旗幡颜色不同,一层层装凑在船身上,如锦如云,鼓声震震在耳,船头者喊号,划桨者前摇后摆,整齐前进。
两游船众人皆跑到长廊观赛,大家看得有趣,便下注的下注,吆喝的吆喝。
孟湄问李凌恒:“这赛舟之人可是府上的人?”
“正是,平日里都是丫头小厮们在湖里撑舟耍的,今年倒制了几只龙舟,只当给大家乐一乐,胜者得赏。输者罚酒。”
“这倒有趣,我虽不常出门拜访,但也知都督府的人都是百伶百俐之才,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小姐可曾下注?”
“还望李公子提点。”孟湄眨眼一笑,压低声音,恐旁人听去说她舞弊。
李凌恒近身耳语:“押蓝旗。”
孟湄顿觉耳烧,忙点头,叫住身边舟上小厮登上蓝旗。
“中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李凌恒笑道,说罢撑臂观战,君子不语。
孟湄早知此人身量健硕,如此靠近偷瞄,见其指节凸起,肩挺腰拔,脸膛赤金,剑眉唇阔,水影燕掠,龙鱼竞游,光波粼粼,孟湄忽觉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幸而李凌恒、陆子岚同庚修远一齐扶住。
庚修远道:“湄儿身上才好,又喝了这多酒,该速速回去歇息。”
李凌恒见这官人焦急万分,忙道:”庚官人放心,小姐恐是晕船,扶了小姐进舱平躺即可。”
几人忙又扶了孟湄进舱,陆子岚端来凉茶给孟湄灌下,庚修远又去取了壶中姜片给孟湄熏鼻,孟湄笑道:“我本无大碍,看你们一个个惊慌失色的,反倒吓住了。”
陆子岚笑道:“怕不是看谁看迷了眼罢!”
孟湄欲语又噎,这时,船外喝彩震鼓响,不知是哪只龙舟得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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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挪用李白的《观猎》一句""箭逐云鸿落“
咱女主还有待收割各种男款!XD!
周三晚上见!
第十一章 香帐梦中幻作喜 <枕钗媚(凉鹤)|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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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香帐梦中幻作喜
话说赛龙舟鼓声震天,众人靠岸观望,正是那龙头绑蓝旗的拔得头筹,众人得趣击掌,笑着又纷纷撂了银子愿赌服输。
李崇梅大喜,赏了那掌船小厮几两银子,又捡了几盘好菜并一壶菖蒲酒一起送过去。
那厢孟湄由陆子岚和庚修远相扶下船,李崇梅见其脸色蜡黄,知是晕船,忙吩咐把人扶进阁内歇着,又命李凌恒进去侍候,庚修远欲要作陪,孟芸拦道:“庚官人忙了一天倒不曾陪你两个姐夫吃酒,还是同我们到园里耍会子,我正也要问你那八宝珍盒的作法。”
庚修远只得嗳声应了,但叫了自己贴身的荣安到跟前嘱咐:“你留下替我好生伺候湄儿,切勿大意,有什么记得通报。”
“爹,您放心,我都帮您看着,那李莽夫怎比得了爹。”这荣安与他哥哥荣宝不同,性聪嘴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甚得庚修远喜爱,出门也常带在身边,平日里也拣些金银小物与他。
陆子岚在边上瞧着,暗自取了几两碎银交于自己的贴身小厮荀安,荀安也不须问,偷偷地递给螺茗儿吃茶,螺茗儿哪有不懂的,说道:“跟你家爹说,主子的事自是奴才的事,我自小长在少爷房里的,哪有不知少爷心思的。”
荀安笑道:“好个小油嘴,也不枉爹平日里疼你。”
这厢众人回院子吃酒不表,且说孟湄要去阁楼内间歇息,李凌恒吩咐小厮把二楼内间一处收拾出来,孟湄刚至房间,却闻缕缕芳香,桌几菊瓶旁的香炉罩一只纱罩,并未燃香。孟湄问:“咦,这房内不曾点香,却是哪里来的香?”
李凌恒笑道,指了指床帐:“应是这香枕的缘故,仿的是《陈氏香谱》里做的玉华醒醉香,据说是用清酒拌牡丹蕊与与酴酴花捻饼,再以阴干,龙脑为衣。置枕间,芬芳袭人,可以清脑醒醉。”
孟湄笑:“没想李公子还懂制香之术?”
“非也,是小厮福生调得一手好香。”
孟湄看了一眼李凌恒身边那小厮,生得面皮白净,眉目清秀,不觉心下一喜:“府上人才济济,可惜我身边倒没公子这样贴心伶俐的小厮日夜伺候香帐。”
李凌恒笑道:“我这粗人倒不懂什么香,想来倒是白白瞎了他的本事。”
说着,亲手扶了孟湄入帐卧好,螺茗儿上前合过鸳衾,几人落下幔帐,也都款款散去,李凌恒嘱咐福生也跟着螺茗儿在近前伺候,又走到门外叫人备下牡丹花粥待小姐醒来饮。
孟湄恍惚睡去,身犹如置舟上,浮于湖面,金光波影,一荡荡不稳,舟上柔撸之人看似李凌恒李公子,孟湄起身摇步而到他跟前,又见绿树水榭,榴花灿灿,只是船上水上四下无人,犹如二人进了世外野境般自在幽静。
“李公子这又是带我去何处?”孟湄梦中问道。
李凌恒只笑不语,片刻间,扶直蒿子,将船靠岸一泊,大手轻抚,壮臂柔挽,携了孟湄进到舱中:“此乃鄙人常来解忧独酌之处,今有幸与小姐同游一舟,共饮一杯,皆因天赐良缘。”
孟湄问道:“此话怎说?”
“小姐可曾听过百年修得同船渡,当年许仙也正是在西湖舶蓬里与那白素贞借伞相遇,后为佳偶。虽小姐高贵,万不能与戏文相并而语,但千里姻缘一线牵,小人不敢造次,却也想求成一段好姻缘。”李凌恒说罢,举酒而与孟湄作交杯状,孟湄娇羞,半推半就,掩袖而饮。
吃了几盅,又觉头重脚轻,粉面灼灼,一双涎媚目,从那李公子头上扫到脚边,正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