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湄对镜理发道:“我倒不是怕他,只不想闹得面上不快,回头他若向母亲大人告状,我可不敢再来。”
“那湄儿……此去几时再来?”
“或三两日,或五六日,你且等我来访。”孟湄急忙出门,澹台宴却又拦道:“你若是真,就将你那帕子与我,若七日果真不来,我可拿这帕子去孟府要人……”
孟湄心焦,不便与他纠缠,只好随手将帕子丢与他,便匆匆下楼去。
门外果然见王爷的马车在侯,螺茗儿见了孟湄忙道:“王爷担心主母一人在外过夜恐有闪失,便派了宝瑞等人来接主母回府。”
孟湄见那车下只有宝瑞马夫等人,当下松了口气,佯装嗔道:“你这厮只顾贪酒耍子,害我在楼上耽误了许久,竟忘了都到这般时辰了,你可真真该死!”
螺茗儿也忙接道:“主母教训得极是!小的该死,小的以后再也不敢疏忽大意!”孟湄不语,伸出手来教宝瑞搀扶上车,几人回府一路不提。
且说周秉卿在书房看书写字,却听见隔壁椒房有说话声,便知孟湄已回,却仍不肯出来见人,只待宝瑞来请:“王爷,主母已换了衣服,正请王爷回房叙话。”
周秉卿将书一掷,缓缓嗯过一声。
宝瑞刚欲退下,周秉卿便叫住问:“主母可曾吃了酒?”
“吃过。”
“你是怎的寻到了她?”
“小的是一个个花楼问过去的,竟也是小的运气好,正看见螺茗儿在百欢楼门前吃酒,便连忙叫他上楼传主母,他还不乐意,推三阻四的,我便说这是王爷的意思,他听了哪敢不从的,叫了那楼里管事的上去传话,不一会儿,主母下楼,果然是螺茗儿那厮贪吃了几杯酒就耽搁接主母了。”
周秉卿听罢冷道:“哼,若不是她嘱咐有先,那螺茗儿就是有几个胆子也不敢只顾喝酒忘了主子,她不过是为了掩你我口目而已,也罢,既是去那种地方必是吃了不少酒,你给主母泡杯蜜茶去。”
宝瑞答应着下去,周秉卿遂换了件鱼师青的交领便服去见孟湄。
孟湄已卸了头簪,将头发挽了个云髻在侧,傅身香粉,见那宝瑞端了蜜茶奉来,便知是周秉卿的意思,便叫底下侍候一干人等退了下去。
少顷,周秉卿来椒房见人问安,孟湄道:“只因那杜府吏邀我去逛瓦市,又见了那府衙孙大人的胞妹孙安夫人,不免多吃了几杯酒,多亏了夫君惦念,湄儿今晚方才脱身而归。”
周秉卿道:“夫人客气,我既已入孟府,又承蒙孟老夫人器重,是当恪守夫君之德,如今虽说夫人身体渐好,却也不宜迟睡多饮,还当以将来承继为重,贵体安康为要,不可任性耽色贪杯。”
孟湄素来不喜这王爷扳起面孔谆谆教诲,可如今被那相公澹台宴挑弄得身心炽热,欲念正盛,便不大作声,只伸去手去拉周秉卿衣角,媚眼娇声:“夫君说得极是,既是天色已晚,何不与我同榻共枕。”
周秉卿见她妆薄衣轻,颜如半笑,眉似含啼,大有娇羞之小女儿之态,又想那日二人迷香乱情之景,不觉腹内有点熊熊烈火,又想她此时多半是因和那些男倌儿混闹发情而致,更觉勃怒而激昂,胸中似有千军万马,雷鼓喧天,但面上却如泰山而不动,英威不减。
孟湄揽臂攀腰,眼迷下顾,颊如芙蓉两朵,口若牡丹含娇,素手雪净,只贴和王爷的脖颈儿往下溜,乃握其茎,又凑唇含其舌,那周秉卿只接了了孟湄的舌任其捉弄,却不知这交舌而易生情津,意昏昏而不自知,不消片刻,那堂堂夫人竟跪伏面前,掏将长物,含入其口,咂舌而舔金沟,润根而浸深喉,呜呜嘤嘤,嘶嘶声颤,又见她羞眉慢眼,娇口吐纳,如婢般低微,又不失娘子之韵致,纵使他周秉卿见惯世面,驰骋疆场,也未曾有过这般福受。
周秉卿顿觉脊骨酥麻,周身燥热,不觉低吟一声,便抱起孟湄入了床阁,夫怜妇爱,锦衾缱绻,一个俊容挺秀,一个窈窕藏珠,鸾帐牵情褪裙裾,掀脚过肩解绣袴,献素臀而频摇,内玉茎而抽动,二人含情体动,逍遥姿纵,正颠鸾倒凤间,却不知门外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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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颔联化自《金瓶梅》,原诗是:宿尽闲花万万千, 不如归家伴妻眠, 虽然枕上无情趣, 睡到天明不要钱。 诗俗理不俗。
第四十五回 夫心不解多情意 < 枕钗媚【女尊架空】(凉鹤)|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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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夫心不解多情意
话说孟湄那厢已陪正夫入寝,众侧夫听闻孟湄回府,前后脚儿地来问安,可谁知到了仪门前,里头早下了钥,只留宝瑞在院子里伺候,几位也只好作罢,各自散去不提。
只说这陆子岚打发了小厮荀安去盘问那螺茗儿,还未等人回,吕元翰就提着一壶酒来了花容阁,远远先拜道:“小弟入府以来承蒙兄长关照,特此提一壶好酒给哥哥来尝。”
陆子岚也迎道:“难得吕弟有心,既是你我从小相熟也就不必如此客气,这般厚爱反倒令我心有不安,快请进到小园中一叙。”
吕元翰随他入月洞门,赏蔷薇芭蕉,又见他内中小园搭了个卷棚,便同他一起入席,陆子岚又命人将那喜酒烫了斟来,再配几碟花生小菜,二人便对月共饮。
吕元翰见他园中仍摆着制胭脂等器具便赞道:“以前便羡慕哥哥的巧手奇艺,现如今我听说府上众院的胭脂水粉皆由哥哥一手置办,也颇得王爷和湄姐姐的赏识,就连孟老夫人也常与家父夸哥哥的体贴入微,临入府前,家父也常叮嘱我尽量分担主母之忧,可无奈小弟手拙,初来乍到,若有不周,还要哥哥提醒赐教。”
陆子岚冷笑一声道:“虽说那王爷每月多给我些碎银,但这些个玩意儿是个费功夫的,每个经年累月的熬不出好膏子来,若说妙手回春,还须看吕弟的医术,这你若要进府后能给湄儿调理好身子,一年半载生个女儿来,那倒是大福气了,我这些算什么,雕虫小技而已。”
吕元翰道:“孟家于我不过是看在家父素日走动情面上才肯纳我入府,小弟不敢奢望……”
陆子岚笑:“入了府咱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府上人多口杂,夫君们明争暗斗的,再不比往日你我二人共侍湄儿的时光了。”
“若是如此,小弟更要同哥哥一心了。”吕元翰忙为陆子岚斟酒,举杯为敬,陆子岚小酌不语,继而又笑:“吕弟向来乖巧细心,深得湄儿喜爱,只是新人迎来旧人弃,湄儿如今竟在与吕弟新婚期去逛那烟花之巷,我实在是有些为弟弟抱不平也。”
吕元翰忙道:“虽说我是刚入府,但论起地位家世来,皆在人之下,且湄儿姐姐待我也算心诚,并不曾亏待,即使湄儿姐姐沉迷那烟花之地,我也不好怨她,女儿家本就是自由身,她若喜欢便又她去,只是我恐她贪杯溺色易伤身……”
“吕弟不知,那瓦室勾栏里的相公男倌个个水性杨花,淫贱骚浪,有哪个是正经的良人?我忧在湄儿年轻,受了些浑男人的骗,便轻易信了,到头来搭了银子还白费心思……人家夫君都劝着主母少去烟花地,你倒好,还随她的性,将来在外头养出个野种来,岂不是要接到府里又添一夫?”
吕元翰毕竟涉世不深,听罢不免五雷轰顶,脸红汗涔:“子岚哥哥教训得极是,我当多多劝诫湄姐姐……还应以贵体为重。”
“你有这般行医本事,你的话她总是听,即使不听,还有老太太那边,你怕什么。”
陆子岚三言两语便将吕元翰说得心服口服,二人饮了半日,吕元翰才告辞,陆子岚已半醉不送,便叫两个小厮打了灯笼送吕元翰回去,人刚才,陆子岚便信步走到厢房,独召荀安进来伺候。
那荀安早就探了消息回来,碍于吕元翰在园中便未有上覆,如今一一道来,说罢又道:“爹别嫌我多嘴,那吕郎中半夜来找爹叙话恐怕也是来打探消息的,穷酸的相儿,以为拿壶酒酒打发了……”
陆子岚将手中的洒金扇儿一摆道:“休要胡说,他毕竟从小同我厮混,自然同我更亲近些,这会子又刚进府,人事不熟的,谁也不拿他当个要紧的人物,我稍稍抬举他点,他哪有不听的。”
“还是爹想得周全。”
“只是……”陆子岚合上扇子道:“不知湄儿去百欢楼会了哪个相公。”
“听螺茗儿那贼囚根说,那百欢楼的调教爷找了个未开身的雏哥儿来陪,说是只卖艺不卖身……”
“放他娘的狗屁,这行当,还有不卖身的?呵呵,当我打小儿养在府里不知那瓦市的买卖?那些个雏哥儿不过是待价而沽,搭上个慷慨的,恐怕那肉肠子都给卖了。”
“要小的说,爹不必忧心,娘们去趟烟花地也是常有的事,主母温柔可人,又常记挂着爹,总还不至于为了那些个骚兔子们冷落了爹。”
陆子岚摇头:“你懂什么,自古女子多无情,而她如今已纳夫成家,早已不是当年的表妹了。”
说罢,神色黯然,眼圈微红,荀安知他吃了酒,又结在心中,不好再说,只慢慢劝他早些安歇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