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岚问:“王爷知晓否?”
“还未可知。”
此刻却听庚修远低叫一声:“此事不妙!”
众人见庚修远面色已变,多是不解,忙纷纷问来,庚修远道:“那龙津瓦市是何处?不过是市井勾栏,烟花俊朗之所!那府吏又是从不吃哑酒的班头,常有男宠出入府中,岂有不带湄儿去耍的道理。”
如此这般,众君皆是脸面难看,有道是:夫不如侧,侧不如那二八的俏俊朗,只是这女子找俊朗,天经地义,正室夫君不发话,这侧夫也难为。
几人七嘴八舌,吕元翰提议:“不如我们找王爷一起议事。”
李凌恒冷笑道:“他又岂是能作主的,湄儿拿他不过摆设。” 陆子岚笑:“但人家王爷可把自己当个大的,天天训着咱抄经书呢。”
几人说了会子话又觉无趣便都散了,人走后,那小厮庆竹便给吕元翰献计:“爹刚入府,又不似别的偏房那般心机深重,伶牙俐齿,倒不如这时同王爷搭个人情……何况,主母是从您这边被请出去的,将来问起来倒像是咱们没留住主子似的,不如先尽了侧夫的德行本分。”
吕元翰细细想来颇觉有理,便不及吃用膳去见王爷,将孟湄出游之事一一托出。
且说孟湄同杜瑛各带了随身小厮驾车出游,到了那龙津瓦市,便见珠宝珍奇花果时蔬海鲜野味奇器应有尽有,悉集于此,食物店铺,茶肆汤棚,酒楼歌馆更是敲打响盏歌卖,亦有杂耍说书声,吹拉弹唱声,人声沸沸,熙熙攘攘。
那二人先在市上逛了半日,累了便去茶楼点了茶汤,听了一折子戏,天色将晚,夜市又开,街铺又卖糖蜜糕,灌藕,猪羊蹄,时新果子等各色食点,杜瑛、孟湄渐觉饥意,便进了杜瑛常去的酒楼“庆春堂”。
既是常客,店中小二也都熟悉,见了杜瑛束发戴冠,着一身男子的青龙直裰,腰系丝绦,而后跟着一位束堕马髻、插金镶玉步摇花簪的女子款款行来,那女子眉眼传情,形容娇羞,穿银白云纹暗花锦缎衣,沉香色斓裙,裙边系金八条穗子的荷包,胸前带金三事儿,小儿便知府吏今日又有贵客相伴,忙近前唱喏,小心伺候,往里面请。
点下酒菜,这边便有女先儿唱曲献果,不大一会儿又有帮闲先生来斟酒卖物,少顷,菜上齐全,那厨司在旁麻溜儿报菜名:酒糟鸭,笋蒸鹅,牛乳炖羊羔,四鲜羹,鲈鱼脍,银丝润鲜粥,另有薄皮春卷,圆欢喜,水晶包儿……
孟湄看得目不暇接,听着也热闹,因道:“这些个菜式倒是家里做不成的,还是杜姐姐带我见了世面,只是今日只你我共食,实在是浪费了这一桌子的美馔。”
杜瑛笑道:“怎的就你我二人呢,我们叫几个陪桌唱的说的男倌儿来解解闷儿。”说毕,叫人请来几个略有姿色的俊郎倌儿上楼来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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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娇娘情迷烟花郎 < 枕钗媚【女尊架空】(凉鹤)|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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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娇娘情迷烟花郎
话说这北州府吏杜瑛正拉着孟湄在庆春堂吃酒,叫了一桌子菜又点了几个男倌儿上楼来陪。
那店家往日里也受了不少府吏照拂,自是选店里的最叫座的两个男俊倌上来唱,又点了几个新养出来的小子们陪着二位姑娘在雅阁用膳。
那两个会唱的男俊倌儿,形容酷似,一个吹箫一个弹,在席间唱得玉声悦耳,余音缭绕自是不说,但看这二位男色便也是心旷神怡一个眉眼如墨,面如桃瓣,视间有情,顾盼生辉,一个唇若施脂,剑眉入鬓,凤眼生波,形貌潇洒。端的不过是梨园才俊,色艺双全,但见:
锦缎罗衣,长佩兰芳菲,多情郎,声声慢,歌喉婉转,音上柳梢头,恰似流莺翩翩舞,腔依古调也自然,花间凤转舞明媚,歌行云中多展腰,轻重疾徐依格调。
少顷,酒过三巡,两个男俊倌儿放了乐器,向前俯身来磕头,杜瑛和孟湄皆招呼各自小厮取了赏封,每人二钱银子拜谢下去。
孟湄因问杜瑛:“这二位公子不知上姓,倒是唱得精绝。”
杜瑛攥着洒金扇儿笑道:“这二位公子本是一双胞兄弟,在后北街住徐家弄住,不过是北州瓦市无名之辈,早也开了房事,不是那处男之身了。”
孟湄笑道:“这般人物也可惜,可是杜姐姐梳笼来的?”
“非也非也,酒楼小男,不值一提,湄儿若想找个处男开身,倒也容易,隔壁相公堂子走一遭,才算不枉此行。”杜瑛喝了酒,更添醉态,言语轻浮,左搂右抱了两个小男倌儿,二人正缠着喂她果子,情浓极盛,便勾在一处亲嘴儿。
孟湄看得面红耳热,浑身躁动,便借故小解去后阑乘凉,寻见刚刚席上唱曲的一个男倌儿叙了几句,那男倌儿见孟湄不比那杜瑛魁梧粗旷,却生得肌若凝脂,眼横秋水,酒后更是靥生海棠樱红唇,美目以流眄,含言笑而不分,举手投足间倒是一副小女儿的情态,不禁心生爱慕之情,便以情话盘桓。
孟湄因道:“你往日都在家做甚?晚间都要出来唱的么?”
那男倌儿答道:“姐姐不知,做我们这行当的皆是家里有病母,底下一个姊妹没有,尽是些须眉子弟,家中实在无人我和兄弟才逐日出来供唱,好不辛苦!好姐姐若是还不嫌我们兄弟貌丑,倒是来常常走动好些。”
孟湄见他慢声轻语,乖觉伶俐,又是含情一双目,凝久不斜睨,便心中多有留恋,便从袖中取出一方汗巾与他,那男倌儿如获至宝,也不顾孟湄羞涩,接过巾子便印在唇间道:“好姐姐若是不嫌弃我兄弟二人寒酸,我们到府中伺候弹唱可好?”
“那我便明日使轿子来抬你二人如何?”
“姐姐休要诓我。”
“我不哄你,明日傍晚来家中助兴即可。”
“姐姐便是我的活菩萨,我必定好生伺候。”
孟湄摆手不语,侧身回到席上,同杜瑛又喝了几杯方才出门。
那隔壁相公堂子里,此时正人声沸沸,灯火透明,夜过瓦市,如行白昼,乐声不绝,调笑不止。
孟湄同杜瑛并肩走,越行到巷子深处越见那两侧竹楼处的男子们宽衣解带,袒胸露臀,眉眼春溢,声声挑逗:“仙女绝色,窈窕曼妙,快进来容小生仰幕仙姿,吞脂舔蜜,定伺候得教姐妹下不来床,欲仙欲死……”
那杜英视若无睹,孟湄却不敢斜视,只小步疾走,跟在杜瑛后面进了一处大馆,名作“百欢楼”。
二人进了堂子,便有个老爹出来迎客,这百欢楼是家老字号,在瓦市年岁久,也出了不少名流,老皇帝那几年下北州私访,便选了此地出的男宠做偏房,各地达官贵人更是趁着休沐时来此地消遣几日才返,因而,这百欢楼的相公们自是比其他阁楼的更出名。
所谓千金难买一笑,一等相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无一不晓,更有大才子柳相乐、李卓甫,王晋之皆是出身这一等相公,彼时皆是从大户人家或书香门第沦落至此,又得几分姿色,便成了名流;二等相公出局侑酒打茶围,说书讲笑唱段曲,姿色上等,能歌善舞,此为清客卖艺人家出身;三等相公年轻貌俊,或有几分特色却也不够惊艳,勉强招呼些生客也就罢了。
下等相公多为站街揽客,抛头露面等闲散男倌儿,他们多是出没自家开的小阁楼,边做些茶食生意边营皮肉,往往都是自家老爹招揽生意,做媒说风情,做个马泊六儿。
百欢楼没有下等相公,但自家养了些公子,皆是从小卖到此,或经手专卖,楼里瞧了是块苗子便买下栽培,十年苦功学艺,十年养龟修颜,那好货色攥在调教爷的手里,便是玉在椟中求善价。
百欢楼的迎客老爹见是府吏杜瑛造访,早把人请到楼上进暖阁,刚摆了瓜果点心,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调教爷便出来同杜瑛作揖:“杜府吏来得巧,官巷南街的孙夫人也在隔壁。”
“哦?那我们去瞧瞧她去。”杜瑛拉着孟湄就走,笑道:“瞧瞧今日刚说到她,便不必寻个她人引你二人认识了。”
孟湄随杜瑛去了隔壁暖阁,小厮们打了帘子,一进去便见一人躺在榻上,怀里正搂着一个相公,那相公披散头发,正嘻笑着给榻上夫人递烟,孙夫人见了杜瑛忙招手:“恰是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