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枕钗媚 周秉卿陆子岚 2458 字 7个月前

孟湄笑道:“果然是个伶俐的,事若顺利,我必重赏。”

正说着,前厅喧闹,是孟母等人回府,孟湄更衣去迎,用膳吃茶,俱不在话下。

且说到了次日二更,螺茗儿早早在院墙上搭了梯子,下了锁,遣了人,就说二小姐身体不适,提前睡下,谁来也不许开门,又点了几个人守门。

春夏叫了几个丫鬟在屋里备了木桶,洒了樱花桃花丁香碾制的澡豆,水滑洗凝脂,浴兰汤沐芳,孟湄出水着薄罗裳,搓粉熏香,斜插玉钗,画眉点唇,对镜理宿妆。

刚过二更,孟湄便散了身边的人,独自来到廊下院墙边,李凌恒果然立在廊下独候。

夏夜蝉鸣,见风凉沁,满庭绿荫,园中清泉荷气解凉,薄纱如雾亦如烟,钗欲溜,髻微偏,冰肌近著无暑。【注2】

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二人言欢话春宵。

那李凌恒见孟湄竟比那日更显腻白无暇,身穿一件绛色金线绣纹薄罗衫,漆点双眸,两颊杏红,双颦相媚,肌莹酥香,鬓垂玉颈,粉胸半掩,正是:

佳人娉婷好仪容,绝世倾城比西子

李凌恒不免心跳如击鼓,几次不敢直视孟湄,孟湄只当李凌恒生性坦荡,如今爬了墙头来赴约恐是受辱生疏,便道:“今日委屈公子,我自备些梅子酒和玫瑰糕来款待,还请公子进屋吃酒,切勿推辞。”

李凌恒道:“小姐闺阁,哪是我这种莽汉外人进出的地方,还怕污了小姐的厢房。”

孟湄道:“你我既是将来做夫妻的人,何故又说些无趣的话?我敬李公子生性爽快,李公子也休要同我生疏。”

李凌恒心中一动,便跟了进去,同孟湄对坐窗下,推杯交盏。

“既是小姐大婚在即,还请问婚约几时?”酒饮三杯,李凌恒终是把心中疑问一吐为快。

孟湄笑道:“初订立秋,只是听闻那南都九王不肯,还曾面见皇帝请求收回圣旨,可皇上不允,他便只好忍气下娶,故而时候又往后推些。”

“如此傲慢无礼之人,将来过了门恐小姐难免要受些委屈,不过南都宫中向来传来各色流言蜚语,小姐也勿轻信谣言,误会九王。”

“误会也罢,真不肯也罢,他既进了孟家,我便好吃好喝伺候着,其余一律不管由他去,只是一旦有了逾矩之为,我便只好休了他。”

“恐怕皇恩在上,休书难为。”

“那便冷了他便是了,我也不同他对薄公堂,皇恩难抗,怎么都是难。”

李凌恒听出话下之意,不禁怜她这般的女子也做不了自己的主,便举杯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还请小姐万事想开。”

孟湄也举杯笑道:“今日有酒今朝醉,如今湄儿有李公子说些体己话,自是愁云散去一浇心中块垒。”

当下二人正说话,那厢庚修远和陆子岚果然来访,自那日三人行后,陆子岚与庚修远常结伴去孟湄处,二人见大门紧锁,便敲了门问道:“螺茗儿可在?给你们小姐通报一声,就说表哥和庚官人来瞧瞧她。”

里头的人早得了令,这会儿也只道:“小姐不适,早早躺下了,官人公子还请回吧。”

陆子岚道:“既是小姐不适,我们进去瞧一眼也就走了,你且把门打开。”

“小姐吩咐了,什么人也不准放进来。”

陆子岚道:“这是哪里的兔崽子这般无礼?敢把你爹关门外?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谁的闭门羹!”

庚修远劝道:“既是孟湄睡了,咱也休要扰她,若吵醒了湄儿,闹了她不快,也难免传到孟母那里,怪罪我俩,不如你我明日再来探望罢。”

陆子岚讪讪也只好作罢,二人只好各自归房歇息,不在话下。

夜至深,忽又狂风大作,雷电火明,急雨盆倾,片刻间,瀑水天降震屋瓦,又听飞涛滚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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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古代宋朝的玉女桃花粉。

我在b站竟发现了教程,于是看了一遍,又自己添加一味牛乳来配如何?

【注2】出自周紫芝《鹧鸪天》的”钗欲溜,髻微偏。却寻霜粉扑香绵。冰肌近著浑无暑”

第二十一章雨夜情绵窃香唇<枕钗媚(凉鹤)|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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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雨夜情绵窃香唇

话说孟湄同李凌恒在闺房内小酌,却听外面雷声滚滚,一道闪电劈得叠云乍晴,又一阵强风撼竹林,飞檐泄雨声。

孟湄往李公子身旁挪了挪,怯声道:“这雷声听得令人心惊胆战,大雨倾盆,下得也不同往常,我也是不敢独睡,李公子横竖也要在我这里避一避,不如就再陪陪湄儿。”

李凌恒见她柔态不胜娇,胸中自激起一股男子澎湃豪气,不禁笑道:“湄儿莫怕,不过是雷公吊嗓罢了,七尺之汉,怎地不管你,你便是困了睡了,也有我守着,任凭它天兵天将都不敢靠过来。”

孟湄噗地一笑:“天兵天将倒是无理,我又不是那偷吃蟠桃的弼马温,何故要来拿我?”

李凌恒笑道:“湄儿不是弼马温,倒是那天仙女,玉皇大帝见上头怎地少了个仙子姐姐,便要派人来捉你回去。”

“李公子也会说些浑话取笑湄儿了。”孟湄故作娇嗔,伸过柔荑欲作拍打,却被李凌恒一把握住,二人一滞,又都笑了。

李凌恒因吃了酒也壮了些胆,低头抚拢那玉手,迟迟不放,恨不得端在在心口唇间,遂不禁脱口道:“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我竟不知这诗里写的倒是真的,湄儿腕白笋指红酥手,看得着实惹人怜爱。”

孟湄抽回手,拂绢而抿嘴笑:“公子吃多了酒,竟也胡言乱语起来。”说罢,打了个呵欠道:“一直坐着,腰酸背痛的,倒不如咱到榻上歇着说会子话。”

李凌恒见孟湄摇步入了阁内,步子踉跄,忙走过去扶住,将孟湄侍奉卧榻,见她罗衫半退,露出雪肩凝脂,甚是心惊肉跳,不敢再往前去,却见孟湄伸手揽了他袖子道:“李公子且陪湄儿躺着,这会儿没人也不碍事。”

李凌恒虽心下欢喜,却也不敢造次,只隔着束腰裹腿的炕桌躺着,烛光忽明忽暗,廊下雨声不断,他同她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絮叨间竟觉对方无音,起身相看,那孟湄已蜷在榻中阖眼睡去

正是:

鬓云半枕眠,粉肌生娇态,

残酒唇红在,微喘蹙眉黛

李凌恒看得呆了呆,又恐美人染寒,便只好抱她入闺内床帐,佳人在怀,心如跳兔,不经意滑过腿间玉足,意乱情迷,那几步倒走出个天长地久,搁置在床,又有不忍,覆了纱衾,又侍奉枕钗,再瞧熟睡玉人,乌云叠鬓,粉腮红润,因酒丰艳的唇,朦胧衣下,又见雪色酥胸,帐内幽幽熏香扑鼻,搅得人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