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夏像破布娃娃般被推回病房。因为没打麻药,伤口火辣辣地疼,稍微呼吸都会牵扯到腹部,疼的钻心刺骨。她盯着天花板,眼泪早就流干了。
门被推开,秦逸轩端着果篮走进来。
“还好没伤到脸。”他扫了眼她腹部的绷带,随手把果篮扔在床头,“以柔从小被宠坏了,就爱耍点小手段,她没恶意的。”
秦逸轩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恶作剧,他知道真相,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在了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妹那边。
陆知夏猛地攥紧床单:“她让人活剥我的皮!还自导自演污蔑我,这叫没恶意?”
“这不没死吗?”秦逸轩俯身撑在她病床两侧,声音突然转冷,“记住,婚礼照常举行。要是敢反悔……”他指尖划过她包扎的伤口,“你那个病殃殃的养母,可经不起折腾。”
陆知夏浑身发抖,却听见病房门“砰”地被踹开。
沈应淮站在门口,死死盯着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眼神阴鸷:“打扰了?”
秦逸轩直起身,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阿渊,你可别误会啊,我只是想来教训教训她。”
沈应淮脸色铁青:“这种事情就不劳烦秦大少了,这口气我会帮以柔出,一定让她满意”。 等秦逸轩离开,他一把掐住陆知夏下巴:“难怪急着害以柔,原来是攀上秦家了?前一天还深情款款的说我们马上结婚,现在就立马和另一个男人勾勾搭搭,真是令人作呕。”
陆知夏疼得眼前发黑:“不是,你听我解释。”
陆知夏想说秦逸轩是她亲哥哥,但话到嘴边又顿住了,沈应淮应该根本不会在乎吧。
“解释什么?”沈应淮果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猛地掀开她病号服,露出渗血的纱布,“苦肉计?你以为我会心疼?”
他的手指恶意按在伤口上,陆知夏痛得弓起身子,却听见他更残忍的话:“记住,这块皮会永远长在以柔身上。你每疼一次,都是在提醒你有多恶毒。”
沈应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因为疼痛而不停抖动的身体,神色漠然:“明天你去照顾以柔,直到她康复为止,你还有个养母吧,养不教母之过,你不肯做就让她来。”
陆知夏霍然抬眼,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沈应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妈对你多好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因为沈应淮一直说自己是孤儿,再加上爱屋及乌,所以陆知夏的养母赵琴一直把他当自己亲儿子看待,在所谓的“失忆”之前,他们真的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沈应淮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但依旧没有改变主意,语气反而更加恶劣。
“不要再拿以前的事情博同情,我不记得,就算记得,也只会觉得丢人。”
第四章
陆知夏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她被强行带回了沈应淮的别墅。卧室里,秦以柔的衣物、化妆品随处可见,连床头都摆着她和沈应淮的亲密合照。这一切无声宣告着他们早已同居的事实。
陆知夏站在门口,恍惚间又回到那个虚掩的门后,沈应淮与秦以柔纠缠的身影历历在目。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陆知夏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手微微发抖,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她在心里默数:还有二十天,只要再坚持二十天,她就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和沈应淮再无瓜葛。
清晨六点,她就被保镖拽到秦以柔的病房。她的伤口还未愈合,每走一步都像有刀子在腹部搅动,疼的她走路都走不稳。
秦以柔正靠在床头,晃着那只贴着纱布的手臂,笑得甜美又恶毒:“你来啦,我要吃城东那家的燕窝粥,记得要现熬的。”
“现在才六点,那家店还没开门。”陆知夏声音沙哑。
一杯冷水迎面泼来。秦以柔歪着头:“那就等着啊,难道要我吃凉的?”
冷水渗进纱布,伤口刺疼得眼前发黑。陆知夏捂着肚子转身,听见身后娇滴滴的打电话声:“应淮哥,我伤口好疼,你来看看我嘛。”
城东到城西,陆知夏跑遍半个城市买齐秦以柔要的东西。赶回来时,沈应淮正坐在病床边给秦以柔削苹果,修长的手指将果皮削成连贯的螺旋σσψ。
“可算回来了,买个东西买这么半天。”秦以柔突然皱眉,“哎呀,粥洒出来了!”
沈应淮抬头,看见陆知夏手中食盒边缘渗出的一点汤水,眼神骤冷:“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陆知夏低头去擦,秦以柔却突然打翻整盒热粥:“笨手笨脚的,烫到我了!”滚烫的粥泼在陆知夏手背上,瞬间红肿一片。
沈应淮猛地站起来,却只是抽出纸巾递给秦以柔,“以后别让她伺候了。”
秦以柔委屈的撇撇嘴,随后又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开口:“也是,我要是这么欺负知夏姐,我哥也会不高兴的。”
沈应淮目光扫过陆知夏苍白的脸色和汗湿的鬓角,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秦以柔一脸的天真无辜:“就前几天呀,我听见哥哥给知夏姐打电话,还说结婚什么的,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呀!”
说着,她偏过头看向陆知夏,在别人注意不到的角度,眼神一下子变得阴毒起来。
秦以柔的话才说完,男人没有丝毫征兆的突然起身,拽着陆知夏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陆知夏踉跄着被他拖进隔壁空置的客房,手腕被攥得生疼。
沈应淮“砰”地甩上门,将她抵在墙上:“你和秦逸轩到底什么关系?”
陆知夏仰头看着他发红的眼角,突然笑了:“秦以柔没说错,我是要结婚了。”
“住口!”沈应淮一拳砸在她耳边的墙上,“你以为这种把戏能骗过我,你不会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吧。”
“骗你?”陆知夏声音发抖,“沈应淮,你是不是忘了,是你先抛弃我的!”
男人的呼吸骤然粗重,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唇上。下一秒,他猛地低头想要吻她。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炸响。沈应淮偏着头,舌尖抵了抵发麻的嘴角,突然冷笑:“装什么清高?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就可以,和我就不行?”
陆知夏的手还在发抖:“那你呢,明知道秦以柔有婚约,你还和她睡,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那不一样,秦家已经找回了亲生女儿,这婚约自然是秦大小姐的。”
陆知夏讥诮的笑了笑,她竟然有点想知道自己身份公之于众时这个男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