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一步,便被裴景臣横刀拦下。

“你可以走,但我的人你得留下。”

“她一日没有签下和离书,便一日是我裴景臣的妻子。”

裴景臣持刀立在门口寸步不让。

谢言得罪不了裴景臣,只得不甘地看了我一眼,离去之时狠狠撂下一句。

“裴景臣,你会后悔的!”

我心里唯余苦笑。

不管每次谢言说的多好听,面对裴景臣,他总是会退缩。

我早就在无数次被抛弃中,心如死灰。

立在门口的裴景臣冷着脸挥退左右。

胸中压抑的怒火,在看到我滞愣神情的一瞬顷刻涌出。

他近乎粗暴地扯过我压在了最近的桌案上。

“他没能带你离开,你很失望?”

第7章

裴景臣动作间,我的伤口直接撕裂。

我疼的面如纸色,说不出一句话来。

裴景臣俯首,温热的气息扑在我颈侧,我却如死鱼一般。

直到腰封被解开,露出斑驳的伤口,我空白的大脑才骤然回神,惊惧道。

“裴景臣你疯了!”

裴景臣眸中闪过抹痛色,转眼却又变成了厌恶。

“我疯了?你费劲心机,不就是想得到这些吗?”

我盖伤口的动作一顿,只觉得裴景臣陌生。

从前的裴景臣就算再怎么偏向温玉,都没有在这种事上,强迫地对待过我。

他会在床榻摇晃中,护住我的腰,说:“小心。”

会在我的双腿发酸发软的时候,轻轻按揉,笑着说:“为夫下次注意。”

现在想来,竟然恍如梦境一般。

我望向檐顶,眼神却不聚焦在任何一处,只有泪水自眼角无声滑落诉说着我的痛苦。

“裴景臣,我恨你。”

裴景臣动作一顿。

这些年里,陆知鱼眼里心里对他诉说的只有爱,何曾有过狠?

他瞬间冷静下来,才注意到陆知鱼胸口刺目的鲜红。

“对不起,知鱼,我……”

他抬头,却见陆知鱼紧闭双眼已然陷入昏迷。

裴景臣心弦猛地绷紧:“叫大夫,快叫大夫!”

……

我伤口撕裂,当夜就发起了高热。

半梦半醒间,我感到有人垂首抵在我额间探试温度,在我的耳边轻声叹:“知鱼,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样柔情无奈的语调,仿佛回到了当初与裴景臣情浓之时。

很久之前,裴景臣还是九品县丞。

我们窝在一个很小的木屋中,冬季来的时候,裴景臣就会因为当值时吹了冷风病倒。

我日夜不眠守着他,裴景臣却担忧我:“你别靠太近,小心传给你,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去休息吧。”

可那样的温情,自从温玉出现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第二日,我清醒时,身边早已没了裴景臣的身影,只有床头摆着的一碗温热的药汤。

一旁侍候的丫鬟见我醒了,忙高兴道。

“夫人,这是大人亲自为您煎的,吩咐您醒了就可以喝。”

我抿了抿唇,最终端起那碗药,在婢女错愕的目光中尽数倒掉了。

“夫人为何……”

我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来:“让他别再这样了,我不会喝的。”

我躺下,任由心上的伤口发炎等死。

“裴哥哥辛苦给你熬的药你也不领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