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却摇了摇头，只说：“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之前都是这样。”

厉时煊愣了下，他不放心用酒店的药，还好他提前备了药。

他去酒店拿了药过来，下意识要把阿司匹林递给小暖。

我连忙提醒：“小暖对阿司匹林不耐受。”

“拿布洛芬，先让她退烧。”

厉时煊的动作顿了下，将阿司匹林收起来，将布洛芬递给小暖。

小暖看到布洛芬时顿了下，看了眼厉时煊，神色有些古怪。

她忽然问厉时煊：“爸爸，是不是刚才有人告诉你，我不能吃阿司匹林？”

厉时煊和我同时陷入震惊的沉默中。

也许是真的发了烧，让她的神智也没有那么清醒。

她喃喃道：“只有妈妈知道我对阿司匹林不耐受。”

“我八岁时感冒，在学校吃了阿司匹林，要不是老师及时发现，我可能就死了。”

“但爸爸你当时陪在司小屿身边，所以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妈妈知道。”

厉时煊像一尊雕塑，僵在了原地。

小暖又分外平静的对上厉时煊的眼神。

说：“爸爸，你是不是很奇怪妈妈怎么会在我身边？”

“因为妈妈在我的脑海里，她能和我说话。”

“现在妈妈住在爸爸的意识里面了吗？”

第16章

这样毛骨悚然的一番话，自然是让厉时煊狠狠顿在当场。

别说是厉时煊了，就算是作为一个意识的我。

都被小暖的敏锐吓到了。

但小暖说完后，却自如的吃了药，乖乖上床休息去了。

只留下满目骇然的厉时煊。

好半晌，厉时煊才反应过来，关上小暖的房门，怔然离开。

回到房间后，我和他都沉默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他背靠着房门，好半晌，才选哑声问：“曦玥，是你……对吗？”

现在隐瞒已经没有意义。

而且一开始隐瞒，也只是不想直面他而已。

但没想到先被小暖识破了。

我关掉了伪装的机械女声，叹道：“是我。”

“你应该都不记得我的声音了吧。”

毕竟，距离我死去，已经过去了18年。

在厉时煊的脑海里，我应该已经成为了一个难以追忆的缩影。

当年司晴晚不过是离开了厉时煊一年，他就能把她忘掉，和我重新开始。

更何况是18年。

但我却感受到厉时煊胸腔中漫起一股酸水倒灌似的复杂情绪。

有悔恨、欣喜、痛苦。

但其实更多的，还是激动。

他看着暗无边际的天，那双黑沉沉的眼眸泛着泪光。

“曦玥，我还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我惨笑道：“有什么意义呢厉时煊？”

“我们的女儿……差点被你害死了啊。”

厉时煊眼底已是一片猩红，翻江倒海的痛，缠绕住他心脏。

我感受到他的痛苦，只觉得畅快。

继续残忍的告诉他：“我死以后，就成了女儿的系统。”

“她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让你陪她过18岁的生日。”

“可你是怎么对她的？”

“一直到18岁，她都没有得到你的半分爱，厉时煊，你真该死。”

厉时煊缓缓的下蹲靠坐在地上，仿佛瞬间失去了浑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