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换了个姿势,牵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些日子,他身上一动就疼。

好不容易伤口有一点儿见好,能眯一会儿了。

眼皮刚沉下去……

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吵嚷。

“怎生回事?”陈平不耐烦地皱起眉。

睡也不让人睡!

他啧了一声,正想骂人。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轰然作响!

陈平被惊得浑身一震,睡意全无。

他猛地睁眼,只见一个男人背着个孩童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那人双目赤红,直直朝他扑来!

还未等陈平反应,两道人影已从男人身后扑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冰冷的刀刃瞬间架上他的脖子。

“放开我!”男人嘶吼着,像一头困兽。

陈平眯起一只眼,这才看清。

是余年。

他背上的,是那个叫余庆的小子。

此刻,余庆小脸惨白,嘴唇发紫,蜷缩在兄长背上,已疼得没了力气,只剩下微弱的抽搐。

余年脖颈被刀锋压出一道血痕,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瞪着床上的陈平。

“陈平!”

“解药!把解药给我!”

陈平闻言,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诮。

“荷包呢?”

他声音沙哑:“我们说好的,有荷包,才有解药。”

余年被刀压着,脖颈的血流得更凶,他却像感觉不到疼。

“荷包被那个唤董东的拿走了!”

他嘶吼着,青筋暴起。

“你知道的!”

“哦?”陈平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那又不是递到我手里。”

他身子一歪,复又懒懒趴了回去,似乎连多看一眼都嫌费劲。

“你交给董东,便问他要解药去罢!”

“要么……”

他拖长了音调,满是戏谑:“你将那荷包再拿回来。”

这话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余年激动道:“那荷包被烧了!你不可不知!叫我如何变出来给你?”

陈平终于哼笑出声,那笑声在死寂的屋内格外刺耳。

“那便要问问你了。”

他慢条斯理:“你又为何,要将那荷包给董东呢?”

余年被问得一噎,气焰瞬间矮了下去。

他低下头,声音艰涩,几不可闻。

“他说……他有解药……”

“呵。”陈平摇了摇头,像在看一个十足的蠢货。

“跟你订立契约的,是我。”

“你又为何要信他?”

“就好比,你与我做生意,最后却买了董东的货。”

“如今,你又哪来的脸面,开口让我把货给你,却不给我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