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杆戳在地上的棍子。
忽然,她瞥见那半开的窗户底下……
一双脚。
只穿着罗袜,足上还松松垮垮地挂着一只布鞋。
那双脚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方大娘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她腿一软,整个人蹲了下去,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
没让尖叫冲出喉咙。
那是她前几日才给老头子纳的新鞋底!
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心里那根弦,嗡的一声,断了。
只记得四个字,福记布庄!
……
翌日新宅
午膳已经摆上了桌。
凌曦拿着筷子,动作却顿了顿。
她扫视一圈,眉尖微挑:“今日怎么没有青菜?”
冬日青菜金贵,但那位方老丈,每隔一日便会送来最新鲜的。
虽比不得现代大棚,可在这古代,已是难得。
一旁的惊蛰轻声道:“主子,今日方老丈没来。”
“许是天冷身子不爽利了。”
凌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是。
老人家年纪大了,一个人住在京郊,来回一趟确实不易。
她搁下筷子,心里盘算着。
“等下回他来,你派个人跟着回去瞧瞧。”
“往后隔一日,咱们自己派人去取,省得老丈奔波。”
凌曦吩咐道:“是我先前欠考虑了。”
惊蛰连忙应了声是。
用完膳,刚漱了口,管事便匆匆从外头进来。
“凌姑娘,宫里采买的人来了,请您去郁楼一趟。”
凌曦一怔。
宫里采买的?
找她作甚?
她不过琢磨些酿酒的方子,采买的事,不该是去找程及玉么?
不过她终究是依托着程家的名头。
若是能销往宫里,对酒的生意有利无害。
郁楼雅间,檀香袅袅,暖意融融。
凌曦一脚踏入,便见程及玉安坐上位,一身月白锦袍。
他下首,则坐着一名四十出头的妇人,衣着素净却料子极好,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眼神沉静,透着股审慎。
见凌曦进来,那妇人竟是立刻起身,对着她敛衽一礼,姿态恭敬标准。
“见过县主,奴婢是皇太后身边伺候的,姓孙。”
凌曦从容回了一礼:“孙姑姑客气了。”
“都坐吧。”程及玉含笑开口,伸手示意。
待两人重新落座,他才不疾不徐地解释。
“上回皇太后寿宴,我不是带了些百花酿过去么?”
“太后尝着甚好,说年节将至,宫里也想添些新酒。”
程及玉继续道:“这郁楼的酒,方子都出自你手,所以今日请你来,是想让你与姑姑细说一二。”
“主要是,有一些酿酒的料方,恐与太后娘娘日常服用的补药犯冲。”
“这事关凤体,需得仔细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