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椅背,目光扫过底下所有人,声音陡然拔高,在石室中回荡。

“这间石室里的任何人!”

“只要能将那个荷包拿回来……”

“我方才的话,一样兑现!”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愈发浓厚,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只要我陈平给得起的,金银财宝,尽数可予!”

话音落下。

一瞬间,原本侍立两侧、纹丝不动的黑衣人,活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一张张隐藏在阴影里的脸,尽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与贪婪。

人群之中,唯有一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嗤。

还金银财宝?

他撇了撇嘴。

旁人不知,他还能不知?

陈平若真有这通天本事,何至于找上余年这走小门小道的?

再说……那官青可不是什么寻常镖师。

蠢货才会去硬碰硬。

可……“荣华富贵”四个字,又像一只小手,在他心尖上挠。

他也想要。

男人的目光阴恻恻地一转,越过那些摩拳擦掌的同伴,落在了角落。

满地打滚的余庆,疼得小脸煞白,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而他的哥哥,正护着他。

一道计谋,瞬间涌上心头。

呵。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愉悦的轻笑。

荷包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与那煞星官青交手,不如……

从这小东西身上下手,岂不省事?

……

沈氏新宅。

暖阁内,熏香袅袅。

“我都听说了!”

“沈晏那个榆木疙瘩,好在是聪明了一回,还知道将你摘出来!”

谢昭昭一脸急色,抓着凌曦的手不放,眉心紧蹙。

“这通敌之事可大着呢!”

“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搬来镇国公府住罢!”

一旁的祁长安也在一旁猛地点头,表示赞同。

她怀里的小白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五指开了花儿,开始舔起毛来。

凌曦见她们这副模样,心中一暖,反手笑着拍了拍谢昭昭的手背。

“无妨的。”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公子留了侍卫给我。”

谢昭昭回想起门外那个男子,看样子身手怕是在她之上。

“先不说公子没有通敌的动机。”凌曦继续道。

她眼眸清亮,不见一丝慌乱。

“单凭那封自裁认罪书,能有几分可信?”

“若是人人都效仿,随意写上几句,便能将此人送入牢中,那这世道,可不就乱了套?”

谢昭昭一怔,细细想了想。

“唔……也是这个道理。”

凌曦垂下眼帘。

那日,大理寺的人气势汹汹冲进来时,沈晏分明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