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得口不择言,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莫非真与北国有所勾连?”

话音未落,沈晏一道眼风扫过,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

傅简堂瞬间噤声。

他讪讪地呵呵两声,自己找补。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胡说。”

“殿下本欲帮你说话,只是圣上正在气头上,这才下旨,将所有沾边的人都先押入大牢。”

“晚些待气头过去,便会让你回府。”

“无妨。”

沈晏呷了口茶。

他倒要看看,这盆脏水底下,究竟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他们在扰乱视线……”

“若你真的只盯着我,”沈晏抬眼,目光钉在他身上,锐利如鹰,“反而什么也查不到。”

“跳出我的案子,莫被牵着走。”

“费尽心机拉我下水,不是为了看戏。”

“近日,定有大动作!”

傅简堂猛地一震:“你是说……”

他们不是要扳倒沈晏,而是要借沈晏这棵大树,遮住他们真正想做的事!

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他们越是觉得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沈晏叛国上,行事便会越大胆。

凌曦皱了眉。

这个男人,身在局中,心却早已在局外,冷静地俯瞰着整个棋盘。

他哪里是束手待毙的猎物。

他分明是张开了网,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猎人。

也是。

他怎会任由旁人牵着鼻子走。

对方妄想用他这颗棋子扰乱朝局视线,却不知,他早已反客为主。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尚未可知。

……

京城,另一处阴暗的石室里。

一个瘦小的孩童正捂着肚子,在冰冷的地上痛苦打滚。

冷汗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黏在惨白的小脸上。

“哥……哥……好疼……疼……”

一旁的余年看着弟弟的惨状,双眼赤红,心如刀绞。

他猛地转向首位上的人,“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他磕得极猛极响,额头瞬间见了血。

“求您,求求您先给我解药!”

他声音嘶哑带着急切:“我发誓!我一定把那个荷包偷来!”

上首,一个面容阴鸷的男人正拿着一方白布,慢条斯理擦拭着手中的短刀。

刀锋森寒,映出他毫无波澜的眼。

对于余庆的痛嚎和余年的磕头,他充耳不闻。

直到那抹血色愈发刺眼,他才懒懒掀起眼皮。

“我早说过。”陈平声音平淡,“是你没用。”

“是你废物。”

余年浑身一颤,辩解道:“那女子……她从未离开过沈府一步!小的实在没有法子啊!”

陈平轻嗤一声,将短刀收回鞘中。

“怪不得我。”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兄弟二人,眼神像在看两只蝼蚁。

“若我此刻心软,将解药给了你,那下回呢?”

“下下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