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前几日还瞧见苏诺殿下抱着那只白猫上街,给它买新的金铃铛项圈。
那猫,胖得跟个雪团子似的,走起路来肚子上的肉都一颠一颠。
那也能叫瘦?
那样的猫,会捉老鼠?
谢昭昭斟酌了一下,声音放得极轻。
“长安,岁岁在宫里……可曾捉过老鼠?”
“当然没有!”祁长安想也不想便反驳,一脸“你在说什么傻话”的表情。
“宫里哪来的老鼠?内务府的人不要命啦!”
话音刚落,凌曦便接了过去:“所以,一只从没捉过老鼠的猫,你觉得它会自己去捉老鼠吗?”
祁长安一噎,给自己找补:“兴许……是天性?”
“苏诺殿下说,岁岁去了驿馆,驿馆里就再没见过老鼠了。”
哦!谢昭昭点了头。
她和凌曦谢绝了祁长安一起去驿馆看岁岁的邀请,在四明街下了车。
目送着那辆鸾车缓缓驶离,最终消失在长街尽头。
谢昭昭忽然抬起手肘,撞一下凌曦。
“驿馆里有老鼠,”她压低了声音,眉梢眼角都染着促狭的笑意,“你信?”
凌曦摇了摇头:“不信。”
“给一国太子的住处,能有老鼠乱窜?”
“大恒的面子,还要不要。”
谢昭昭“啧”了两声,那调子拖得长长的,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苏诺殿下对长安有意思。”
凌曦赞同:“非常有。”
“就差没把‘我想见你’四个字刻在脑门上。”
与谢昭昭分别,凌曦带着惊蛰去了四明街。
铺子里的事虽已上了正轨,到底还是得自己盯着才放心。
街上人声鼎沸,铺子更是生意红火,她看在眼里,心下稍安。
刚一转身,冷不防,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贴了上来,险些撞个满怀。
“你做什么!”
惊蛰反应极快,一步上前,将凌曦严严实实护在身后,厉声喝问。
眼前是个身形干瘦的妇人,缩着脖子,一双眼睛透着精明与不安,滴溜溜地乱转。
她被惊蛰的气势吓了一跳,却还是硬挤出一个谄媚的笑。
“姑娘,姑娘,”妇人声音又尖又细,透着一股神秘,“瞧瞧?我这儿……有好东西。”
“好东西?”凌曦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怀疑。
惊蛰凑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主子,奴婢常看她在这街上游荡,卖的东西,怕是来路不干净……”
“胡说!怎么会不干净!”
那妇人耳朵尖,听见半句,顿时急了。
一边辩解,一边紧张地朝左右飞快瞥了一眼,像在提防什么人。
她见凌曦不为所动,一咬牙,将手中紧攥的帕子猛地展开。
一方灰扑扑的帕子上,零零散散躺着几件漂亮的小物件,珠钗,耳铛,玉佩……虽不是顶好的料子,却也小巧精致。
“都是些夫人小姐们戴腻了的,绝对是好东西!”
凌曦的目光漫不经心从上头扫过,本无意停留。
忽然,她瞳孔骤然一缩。
视线死死钉在其中一件物什上。
“这是……”
这是一方如小拇指盖似的小印……
“你这是从哪来的?”
“还能是从哪里来的……”惊蛰回道,她小声在凌曦耳边嘀咕,“乱葬岗、死人堆……”
凌曦眯了眼:“这个,我要了!”
……
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