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茶盏,轻声问:“怎么样?”
程及玉又灌了两杯茶,这才将贺明阁的话原封不动地学了一遍。
“……新婚夜暂不圆房?”
谢昭昭刚送到唇边的酒杯,倏地顿住。
“嗯。”程及玉笃定点头,“他亲口说的。”
谢昭昭缓缓放下酒杯,与凌曦交换了一个眼神。
程及玉看着她们打哑谜,满脸莫名:“你们知道这些做什么?”
谢昭昭重新端起酒杯:“没什么,纯好奇。”
程及玉撇嘴,不信!
掌柜来唤,他便离开了。
雅间的门再次被带上。
谢昭昭指尖勾着酒杯,也不喝,只送到鼻尖轻嗅。
酒香馥郁。
“看来,咱们这位一心攀高枝的贺大人,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惊喜’,是半点不知情。”
她眼波一转,望向凌曦,语带戏谑。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现在就去搅黄了他们的好事?”
凌曦正拈起一块桂花糕轻咬一口:“哪能呢。”
她抬眼,眸光清澈如水。
“我像是那种背后捅刀子的恶毒女子吗?”
谢昭昭闻言,假意将身子往外斜了斜,上上下下地端详她。
“唔……看着是不像。”
“什么看着不像?我本来就不是。”凌曦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腮帮子还鼓着。
“若不是他们欺人太甚,我何至于反击。”
“是是是,千错万错,都是他们的错。”谢昭昭笑着奉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凌曦咽下口中的糕点,眼神沉静如渊:“婚前闹出来,有什么意思?”
“男未婚,女未嫁的,就算闹得满城风雨,最后不过是解了婚事,桥归桥路归路。”
她顿了顿,指尖在桌上轻轻一敲:“要爆,就等他们大婚之后。”
谢昭昭的双眼,噌地一下亮了起来!
“这个好!”她脸上满是压不住的兴奋。
凌曦看着谢昭昭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淡然地点头。
“不错。”
“我猜,祁照月之所以还留着这个孩子,无非两种可能。”
凌曦伸出一根手指。
“一,皇宫大内,眼线密布,她想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并不容易。”
“不如先风光大嫁,等搬进公主府,关起门来,那孩子是去是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她顿了顿,眸光变得深邃。
“又或者……”
“因为某些原因,只能生下这个孩子。”
凌曦话锋一转:“可无论是哪种打算,对我们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只要这事爆出来,祁照月一定会一口咬死,这孩子,就是贺明阁的。”
“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亲口指认的骨肉,他贺明阁,不认,也得认!”
“不错。”谢昭昭连连点头,“皇室颜面前,他贺明阁算得了什么?”
“这口气,贺家,吞定了!”
与谢昭昭分别,凌曦回到沈府,不由顿住。
后门处,几辆板车悄无声息地停着,车上堆满了箱笼物件,用粗布蒙着。
她目光一扫。
这是?
一旁的李管事见了她,忙上前躬身行礼:“小娘回来了。”
“这些都是……夫人的嫁妆和贴身之物。”
秦氏今日便要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