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好,我置办点东西,就成了败家女了!”

白冰瑶越说越气,眼圈都红了。

白夫人瞧着女儿通红的眼圈,轻轻叹了口气。

她伸出手,安抚似的拍了拍白冰瑶的手背。

“浩儿那里……也确实许久不见人了。”白夫人声音有些飘忽,似也想起那个不成器的继子。

白冰瑶吸了吸鼻子,泪珠儿还挂在睫上。

她点了点头,恨声道:

“鬼晓得又上哪儿花天酒地去了。”

“指不定哪天身上没了银子,就自个儿滚回来。”

她咬着唇,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最好死在外头,一了百了!”

话音未落,白夫人脸色骤变,猛地伸手,死死捂住了白冰瑶的嘴!

她手心冰凉,急急环顾四周。

抄手游廊寂寂无人,只余风过树叶的飒飒轻响。

她这才微松口气,缓缓放开手,指尖却抑制不住地轻颤。

“疯话!”

白夫人压低了嗓音,又急又怒。

“这话也是你能乱说的?在心里头想想便罢,传出去,你还要不要继续呆在白家!”

白冰瑶被母亲这疾言厉色吓了一跳。

她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伸手抓住白夫人的衣袖,讨好般轻轻摇了摇。

声音带了些微弱的鼻音,透着委屈:

“娘……女儿、女儿也只在您跟前,才敢……才敢这么说说……”

白夫人看她眼中尚有几分真实的惧意,还知分寸。

到底还是个孩子

白夫人敛了神色,声音也沉了下:“瑶儿,你要明白。”

“白家,已今时不同往日。这两代,都是在吃老本……”一丝无奈爬上她的眉梢。

“不过你放心。”她语气一转。

“你的嫁妆,娘早就给你备得妥妥帖帖,一分一毫也不会少了你的。”

“这段时日,你莫要再节外生枝!”

白冰瑶指尖紧紧掐着帕子,眼底的焦躁与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可……可沈家那边……沈晏哥哥他……”声音透着浓浓的委屈与嫉恨。

白夫人轻斥:“慌什么!”

“婚书早递到御前,皇上亲验的朱批大印,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沈晏再怎么被那个姓凌的狐媚子迷了心窍,又能如何?”

白夫人轻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

“妾,终究是妾。”

“顶了天,给她个名分抬作平妻,难道还能越过你这个正头主母的头上去不成?!”

白冰瑶怔怔地听着,母亲的话像一剂猛药,强行压下了她心头的惶恐。

眼中的慌乱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盘算。

是啊,只要她是正妻……

她慢慢地,重重地,点了下头。

“女儿……明白了。”

……

刑部

傅简堂在公事房里来回踱着步。

他猛地停在沈晏书案前,双手重重一拍桌面,发出“嘭”一声闷响。

“子安。”傅简堂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嘶哑。

“果然是有人用那该死的南洲香料掩人耳目!”

“故意引着咱们往南洲使团那边死查!”

“他娘的,这帮孙子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