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她的声音更加恭敬,“现已入秋,湿衣穿久了,染了风寒,如何是好?”

她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急切,仿佛真是为他着想。

风寒?

沈晏唇角微掀,弧度冰冷。

“区区一杯酒渍,还不至于让本官染上风寒。”

他语气淡淡,音冷了三分:“那玉佩乃是太子殿下亲赐,意义非凡,丢不得。”

“自然比更衣重要百倍千倍!”

话落,他作势转身去寻。

丫鬟一听这话,脸色微变,慌忙出声。

“沈大人莫急!”

“您别急!”

她自是知太子亲赐的玉佩珍贵,可

可若是不亲眼见着沈晏进湖心小楼,她便会如青竹一般……

她不想,她不要!

丫鬟暗中深吸了口气道:“您是贵客,怎好劳您亲自寻找?”

“这儿是文府,玉佩断然是丢不了的。”

“您只管去更衣,奴婢这就带人去寻!一定给您找回来!”

她话说得急切,一双脚却像在地上生了根,纹丝不动。

沈晏眸光微凝,嘴角那抹冷笑更深。

果然有鬼。

他正要开口,便听身后脚步声踉跄杂乱,一道含混的呼唤由远及近。

“子安……子安!”

那丫鬟本就提心吊胆,一听这动静,脸都白了。

老天爷!

这沈大人还没弄进去,怎么又冒出个酒鬼?

她一颗心,简直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傅简堂摇摇晃晃,手里还拎着个酒壶。

他脚下虚浮,东倒西歪,时不时仰头灌一口。

酒水顺着他下巴滴落,洇湿了华贵衣袍。

一转头,他瞧见了沈晏,眼神骤然一亮,咧开嘴,露出个笑。

“嘿……子安!”

他将壶猛地朝天一扬,咕咚咕咚,全灌进嘴里。

酒液呛得他咳了两声,却毫不在意。

手臂潇洒一甩。

“啪嚓!”

酒壶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坠入湖畔草丛,碎了个稀里哗啦。

清脆的碎裂声,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丫鬟吓得一哆嗦间,傅简堂已然晃到沈晏跟前,脚步一个不稳,险些栽倒。

大手猛地往沈晏肩上一搭。

“嗝!”

一个悠长又响亮的酒嗝,带着冲鼻的酒臭,直扑沈晏面门。

“子安……可,可让本公子……好找啊!”

热烘烘的酒气喷在沈晏颈侧。

沈晏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眼中嫌恶几乎要溢出来。

“拿开。”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一身酒臭!”

傅简堂像是没听见,醉眼迷离,咧嘴一笑。

“子安,别这么……不近人情。”

他含混不清地嘟囔,整个人几乎要挂在沈晏身上。

“照我说,你这锦袍……啧,换它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