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七零八落。
祁长安跪在冰凉的地砖上,早已酒醒。
她缩着脖子,十足心虚。
沈瀚沈晏白文德,垂首站立。
太子祁长泽站在另一边,觑了妹妹一眼,打算看看事态,说几句好话。
“大胆!”祁照寰一掌拍在御案,桌面震颤。
“堂堂公主!醉酒!大闹臣子府!”
“还敢撕毁先祖婚书!”
“你十几年的礼仪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皇帝胡子气得一翘一翘。
祁长安瑟缩一下,头垂得更低。
“来人!”皇帝厉声道,“带回永寿宫!”
“罚抄宫规宫训十遍!”
“抄不完,不许踏出宫门!”
祁长安闻言,小脸先是一白。
旋即,咦?
她眸子倏地亮了,似有星光闪过。
“父皇,”她小心翼翼抬头,“儿臣……当真抄不完,就……永不许出宫?”
祁照寰重重一哼:“君无戏言!”
他只当女儿怕了这罚。
祁长安心念电转。
抄不完,不准出宫……
那后日的南洲宴,岂非能躲过去了!
太好了!
她眸底精光一闪,面上却立刻堆满悔意。
“儿臣知错了!儿臣领罚!”
声音清脆,竟带了几分压不住的雀跃。
她麻利磕头,起身,动作一气呵成。
“儿臣告退!”
福身行礼,几乎是逃也似地,欢快奔了出去。
御书房内,独剩皇帝。
皇帝:……
他看着那道雀跃远去的背影。
一口老血,险些喷出。
这……这逆女!
罚她,怎倒像成全了她?!
祁照寰盯着那扇空荡荡的殿门,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旁,太子祁长泽垂眸侍立,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妹妹的心思,他岂会不知。
罢了,由她去。
祁照寰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火。
目光扫向一旁的沈瀚、沈晏、白文德。
“白卿……”
他刚要开口,殿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
一道纤细身影,风一般卷了回来。
还是祁长安!
祁照寰脸一沉,额角青筋暴跳。
“你又回来做什么!”
莫不是觉得罚重了,后悔了?
想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