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荷花酒便捣鼓出来了。

又大手一挥让马车先送陶家两位妹妹回桃花渡。

尔后向沈晏凌曦告别,嘴里哼着曲儿溜哒着去郁楼。

马车里,陶婉如抚着胸口,余悸未消。

“吓死我了……”

刚才画舫上那一幕幕、一句句,便如刀光剑影一般。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至多也是跟摊贩争价、绊两句嘴罢了。

她想起凌姐姐那位夫君,沈侍郎。

生得俊美无俦,又身居高位......

确是良配。

先不说门当户对之事。

若是换作自己遇上今日这遭子事儿......

怕是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哪里还能如凌姐姐一般,那般沉稳应对?

高门大户,果然步步惊心。

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定,握了陶婉儿的手:“姐姐说得对,还是酿酒实在!”

陶婉儿抚着妹妹的背,失笑。

祁照月一走,码头上气氛松快不少。

白浩走到沈晏面前,拱手行礼告辞。

同朝为官,就算刚才意见相左,情面总要过得去。

沈晏微微颔首,神色淡漠,未置一词。

白浩目光一转,落在沈晏身旁的凌曦身上。

脸上的客套瞬间敛去。

他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带着自己的随从快步离去。

凌曦仿若未觉。

白浩的态度,与她何干?

她微微侧头,看着湖面被风吹起的涟漪。

只是有些可惜没怎么瞧见缅湖的美景。

思及沈晏提到过的池山,便打算开口问。

谁知身后身后传来一声轻呼,带着几分急切:“主子!”

凌曦一怔,回身看清来人,秀眉微挑:“惊蛰?我不是让你先回府了吗?”

惊蛰看到沈晏和澄心,瞳孔倏地一缩。

显然是没料到这两人也在。

她快步上前,先规规矩矩地冲沈晏行礼。

这才转向凌曦,急急解释:“主子身边无人伺候,奴婢担心,故才在此处等候。”

沈晏目光掠过惊蛰,这丫鬟,倒是个忠心的。

尔后又面向凌曦:“时辰尚早,可要去京兆府?”

凌曦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在问她是否要去看喜姑上刑。

她摇了头。

她与喜姑本就没什么恩怨,只是立场不同。

喜姑站在祁照月那边,自是要为主子考量,无可厚非。

若是今日杖责的是祁照月,她高低得去凑个热闹。

再说了,傅简堂那人,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凭他当初那大咧咧闯进沈府,指名道姓要治席秋娘那股劲……

喜姑那五十杖,她放心得很。

定会足斤足两。

回府的马车,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