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妖如魅,如鬼如魑。
席秋娘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凌曦,又指指地上满是血的贺明阁,嘴唇哆嗦:“杀……杀……”
话没说完,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咚!”
席秋娘被谢昭昭随手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昏得更彻底。
谢昭昭翻个白眼:“啧,真没用。”
她警惕地探头,朝窗外张望,见四下无人,又“啪”地一声把窗阖上。
然后才快步冲到凌曦身边,抓着她胳膊,上上下下好一通打量。
“你没事吧?”
凌曦摇头,心有余悸,还算镇定。
谢昭昭目光落到贺明阁与地上的血滩,眉头紧锁:“死了?”
“应该没有。”凌曦声音发紧。
她下手虽重,可铜钵不是尖锐器物。
地上看着血多,也不过是烛他肩膀的伤口造成。
方才她是生出想杀贺明阁的念头没错,但作为现代人,真要亲手沾上鲜血与人命,还是……
谢昭昭俯下身,两根手指往贺明阁脖颈间一搭,然后又按了脉。
“嗯……活着呢!”她撇撇嘴,站起身,“不过被下了药。”
谢昭昭隔着帕子拿过凌曦手中烛台。
“这厮死不足惜,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她细细擦拭烛台,上头血迹一点点被抹去。
凌曦入沈府的原由,她也从傅简堂那儿听闻了一二。
若是贺明阁真对凌曦有情有义,便是心爱之人失了身又如何?
理应娶入府中更加心疼才是。
这般轻飘飘的便送给了沈府,还在后头纠缠不休。
非利落男子所为。
既然他对好友如此行径,便休怪她谢昭昭不客气!
“太子殿下和祁照月来了,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了几分急切:“你想如何做?”
谢昭昭眼神示意凌曦赶紧拿主意。
凌曦眉头一皱。
能想出这种损招儿来坏她名声的,除了那位金尊玉贵的照月公主,还能有谁?
席秋娘再怎么胆大包天,总不能给贺明阁下药吧?
更何况,祁照月这时候来白马寺,摆明了是来“捉奸”的!
这一招一式,算计得可真够狠毒!
凌曦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前因后果,双眸扫过地上躺着的席秋娘。
心下已然有了计较。
“我差些忘了。”谢昭昭语气轻佻,带着几分看好戏味凑近,“就她这装扮,你猜是去勾引谁?”
红色轻纱,飘飘袅袅……
席秋娘想勾引人还能有谁?
自然是沈晏。
“都说佛门净地,却有人偏偏想在这里搞这些腌臜事儿!”凌曦冷哼一声,“不如凑成一对罢。”
她眼神里尽是不屑,还有满分压不住的厌恶。
谢昭昭挑了眉:“与我想的一样。”
凌曦这主意,深得她心。
谢昭昭走过去,一把拽起席秋娘,跟拎小鸡崽似的。
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扔在贺明阁身上。
两人半身交叠,姿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谢昭昭从容地将擦好的烛台,又塞进席秋娘手里,拍了拍她的脸。
也不管席秋娘听没听见,她轻声叮嘱:“可拿好了,别说没给你反抗的机会。”
做完这一切,谢昭昭拽起凌曦的手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