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沈晏的次数极少。
这位爷不习惯院子里有太多人。
他在观山院时,除了贴身服侍外,大多仆人都会退出主屋范围。
便是瞧见,也是远远的。
偶尔擦身而过,她也是低着头行礼,从未如此清晰地直视过对方。
今日,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直地看清他的模样。
他长得很好看。
眉眼精致,春风浅浅。
可那黑眸之中,却又浸着冰川雪,让人不敢直视。
沈晏语气平静:“刘叔,你在沈府多少年了?”
刘叔连忙跪下,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回爷,快三十年了。”
他微微颤抖着,头也不敢抬。
“三十年,”沈晏手指摩挲着茶杯,语气波澜不惊。
“你自小看我长大,也知我的规矩。”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命人办事,绝无假手他人的道理。”
刘叔浑身一颤,应了声是。
犯了这位爷的大忌,此事怕是小不了。
那女子的身份,怕不一般。
席秋娘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无辜的模样。
实则心里正在评估着那女子在沈晏心中的份量。
她在此事中没走错过一步,以为是丫鬟安置在晚照房里也说得过去。
她扫了一眼厅中之人。
听闻方才观山院唤了府医,沈晏好端端的坐在此处,怕是那名女子出了事。
可有好戏看了。
艳秋悄悄抬眼,观察着沈晏的神色,心中忐忑不安。
只见他垂眸望向刘叔,周身平静,看不出喜怒。
下一秒,那目光缓缓地移向她,如同猎鹰锁定猎物一般,让她不寒而栗。
艳秋心头一跳,赶紧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你来说,”沈晏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怎么回事?”
第10章 发卖了吧
艳秋被这厅里的气压压得喘不过气,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说什么?
她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方才在刘强那儿编的那套说辞,这会儿一句也想不起来。
沈晏双眼一眯,眸光锐利如刀。
“既不知说什么,”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便不必在观山院当差了。”
“澄心。”
刘强看不下去了,梗着脖子道:“少爷,此事与艳秋无关!”
“只是婢子睡错了下人房,艳秋唤她起来罢了,因此还挨了晚照的巴掌!”
他心疼地看了艳秋一眼。
“晚照仗着是爷的贴身丫鬟,作威作福,不知道欺负了艳秋几次!”
“别说了。”艳秋扯了刘强的衣袖,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晏抬了眸,眼神意味深长:“哦?”
他尾音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这个“哦”字,让艳秋更加不安。
“闭嘴!”刘叔瞪了儿子一眼:“少爷问的艳秋,你搭什么话!”
刘强口中嚅嚅道:“这……这是事实啊!”
刘叔双眼一闭,恨铁不成钢地想:他生了个怎么样蠢笨的儿子啊!
沈晏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