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能,便莫要轻诺。”
祁长泽语塞。
谢昭昭不再看他,复又蹲下,小小的手再度攀上那冰冷的石锁。
“好,次日你来此处,我帮你。”
次日,祁长泽命人取来沙袋,绑在她的手脚,让她在马场小跑绕圈。
傅简堂凑上前:“照我说,直接将那石锁掏个洞儿,将里头搞空……”
“不行。”祁长泽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身影上。
“做不到,谁都不会笑话她。”
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若是投机取巧,镇国公府的颜面何在?她自己的颜面,又该如何?”
她定要堂堂正正!
傅简堂一凛,垂首:“殿下说的是。”
转眼三十日至。
胡子将军与一干武将再临演武场。
祁长泽眉心紧蹙。
三十日,太短。
他知道,她拼尽全力,也不过能提着石锁堪堪走完半个马场。
“你当真要如此?”祁长泽问。
只见谢昭昭命人取来粗绳,将自己手与石锁死死缠在一处。
谢昭昭颔首,目光灼灼。
“殿下今日若是举不起,兴许日后还有很多机会。”
“可我没有,我只有一次!”
祁长泽喉头滚动,再无一言。
众将注视下,她提起石锁。
从游刃有余,到步履蹒跚。
汗水浸透衣衫,每挪一步,小小的身子都剧烈颤抖。
突然,她脚下一个踉跄。
傅简堂心头一紧,便要冲上前。
一只手,铁钳般攥住他手腕。
是祁长泽。
“殿下?”傅简堂满眼不解。
祁长泽的视线,死死钉在那摇摇欲坠的身影上。
“石锁,没有落地。”
“她还未放弃,若是此时上前相助,她会怨你。”
傅简堂咬紧牙关,指节捏得发白。
最后一步,落下。
石锁轰然砸地,激起尘土。
“昭昭!”傅简堂飞奔过去。
“我……我做到了……”谢昭昭撑着最后一口气,望向那胡子将军。
他神色动容:“好,本将收你为徒!”
话音刚落,她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跌入一个温热怀抱。
……
谢昭昭猛然睁眼。
恍惚一瞬,看清周围的环境后松了口气。
她一路北行,路过这小镇稍作停歇补给。
她起身穿衣,推开窗。
楼下是小镇晨间的烟火气,小食香气混着叫卖声,直往鼻子里钻。
远眺,再望不见白马寺塔尖。
越往北越发的冷,她拢紧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