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向有主见,最不喜旁人干涉。

这点,早在摘星宫时她便了然于心。

再者,孙姑姑这几日日日都来。

探过问过,却从未带回皇太后半句责备。

便是一种默许。

她一个做奴婢的,手不必伸得过长。

思及此,彩云敛了神色,垂首静立。

……

慈宁宫

皇太后攥着她的手,细细摩挲:“沈家那小子,对你可好?”

祁照曦含笑点头。

好?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算不算好?

不好?

这三日,不是在榻上,便是在他怀里,脚尖都未曾沾过地。

她脑海中闪过沈晏那张清隽的脸,耳根无端一热。

还好,这朝代的婚假只有三日。

沈尚书,终于上朝去了。

皇太后见她走神,眼底笑意更深:“那便好。”

“哀家可听说了,他黏你得紧。”

祁照曦下意识瞥向一旁的孙姑姑。

孙姑姑眼含笑意,微微颔首,一副“老奴都懂”的神情。

原来告密者是你。

“你们和和美美的,哀家便放心了。”

随后又去了皇后与圣上那儿。

回公主府时,身后跟了一长串的赏赐。

人刚坐定,谢昭昭便提着一坛酒来访:“我爹回京了。”

“他要将我的婚事抬上明面。”

祁照曦心头一跳。

谢昭昭仰头灌下一大口:“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斩后奏。”

她将酒坛重重顿在石桌上:“明日一早,我便出城,直奔边境!”

祁照曦执杯的手一顿:“这么急?”

“再不走,便走不掉了!”她道,“待我爹发现,插翅难飞!”

顿了顿,她又凑近,压低声音。

“此事,莫告诉任何人。”

祁照曦点头,心中了然:“我明日去送你?”

“不必,你在我还怎么走?”谢昭昭凝视着她,眼神倏然变得无比认真。

“他若对你不好,捎信给我。”

“我从边境杀回京来!”

一句话,砸得祁照曦鼻尖发酸。

眼眶瞬间红了。

“哭什么。”

谢昭昭语气依旧张扬,眼底却有柔光:“终有再会时!”

她上前,张开双臂,给了祁照曦一个用力的拥抱。

手掌在她背上,重重拍了两下。

旋身离去。

祁照曦看着她的背影,猎猎红衣。

正如在街市初见。

谢昭昭一身红衣骑着马,在街市上追贼。

那时她便觉得这女子,飒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