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照曦的声音从车里传了出来:“你与沈瀚大人好歹夫妻一场。”

“这般做法,倒是将旧日情分挥霍了个干净。”

“好自为之。”

祁照曦说完,车轮再次缓缓转动起来。

秦氏死死低着头,指甲掐进掌心,浑身都在发抖。

她原以为,原以为沈瀚对自己仍有情意。

谁知这才多久,一年未到啊!

他便要续弦!

屈辱,怨毒,不甘。

直到马车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她才猛地抬起头。

狠狠瞪向童家姊妹,那目光,几欲噬人。

“我们走!”她咬着牙,带着人离开。

没热闹看,百姓们也都散去,巷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我还道是什么人,原来是姐夫的……”童静儿盯着秦氏离去的方向,愤愤咬牙。

“姐夫当年怎么会看中这”

“静儿。”童娴儿轻斥一声,“莫在背后说人。”

童静儿这才悻悻然收了声,一转眼拉住姐姐的袖子。

“对了,方才那位贵人你可瞧见了?”

“长得真好看,声音也好听!”

“看那马车的派头,家世定然不凡!”

“那位是特意出手相助的。”童娴儿点了头,“方才那些话,也是在暗中向你我点明那女人的身份。”

她方才瞧得仔细,那车轮方向,本是想调头换路。

“也不知是哪家贵女,我们得上门好好拜谢才是。”她皱了眉。

“这般长得好看的,定是少见。”童静儿挽住她的胳膊劝道,“届时姐姐进了沈府门,还怕寻不着么?”

“说的是。”童娴儿笑的温柔。

……

摘星宫

“听说了没!”

谢昭昭“咔嚓”啃一口脆果,激动得一拍大腿。

“沈老爷续弦当晚,秦氏过去把花轿给拦了!”

祁照曦正抱着猫儿岁岁,捏着它软乎乎的爪垫,闻言手上动作一顿。

轿?

她抬眼,眸中一丝不解:“不是说只办一场小宴?”

“是小宴没错!”谢昭昭把果核往盘里一扔,整个人凑过来,眼睛都在放光。

“该有的礼数得有吧!”

“那花轿,是从沈氏城外的别苑出发,绕了京城大半圈儿,才抬回沈府的!”

“据我舅说,沈老爷那脸沉得……亲自下令将秦氏强行送回。”

祁长安听得一愣一愣:“你去了?”

“说起这个还闹心,”谢昭昭一捶手心,满脸扼腕,“我昨夜宿在马场,悔死了!”

祁照曦缓缓道:“沈晏倒是唤我了。”

话音刚落,祁长安与谢昭昭的目光,“唰”一下,眼神灼热。

祁照曦眨眨眼:“我拒绝了。”

“唉”叹息异口同声。

谢昭昭瘫回椅子里:“合着这热闹,咱仨一个都没看着。”

“听说那姓童的姊妹花,生得一副好相貌,不知真假。”

“这有何难!”祁长安来了精神,拍拍胸脯,“我让程及玉撺个雅集。”

“给沈府下帖,请新夫人和童家姑娘一道来。”

“到时候,不就见着了?”

“见个人,还要组雅集?”祁照曦唇角微抿。

下一瞬,两道灼灼目光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