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重重搭上贺明阁的肩。
“贺兄。”华杉凑近他耳边,“想不想……尚公主?”
一瞬间,贺明阁眼中尽是贪婪与野望!
马车虽加快了速度,可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
今日简行,侍卫不过十余人……
祁照曦提心吊胆。
车驾骤然一顿!
一抹滚烫的猩红溅上车帘。
头马车夫咽喉死死钉着一支羽箭,身子软软垂下。
滚烫茶水倾覆,浸透了祁照曦的指尖。
“来人啊!有刺客!”
……
山脚农舍,一匹马被高价买下,直奔秦家军大营。
营帐内,秦捷正擦拭着佩剑。
亲兵卷帘而入,附耳几句,面色煞白。
擦剑的动作戛然而止。
一瞬间,剑锋映出的眸子里,杀意凛然。
北国奸细!
又是北国奸细!
多少秦家儿郎的血,都洒在那片黑土地上!
他霍然起身,指骨因用力而泛白。
可秦家军,是大恒的军,非他一人之军。
圣令未至,兵符不动。
他能调动的,唯有帐下亲兵。
当“长公主”与“皇太后”几个字传入耳中,他心头猛地一沉。
脑海中闪过那张脸。
再无半分犹豫。
秦捷大步流星跨出营帐。
“点兵!”
他亲自点了数十精锐。
“一队,驰援池山!”
“余下之人,随我去白马寺!”
话音未落,他已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风雪中扬起。
才过白马寺没多远,风雪裹挟着铁锈味,刺入鼻腔。
马蹄踏处,雪色殷红。
秦捷勒住缰绳,瞳孔骤然一缩。
禁军的尸身与其他人交错倒卧。
刀剑相击声已然零落。
残存的数名禁军背靠背,围成一个摇摇欲坠的血色圆阵,苦苦支撑。
圆阵中心,皇太后面无人色,威仪仍在。
祁照曦将她死死护在身后。
孙姑姑和彩云一左一右,已是强弩之末。
那张素日里总温和笑意的脸,此刻惨白如纸。
唯独一双清眸,燃着不屈。
狠厉,冰冷,是同归于尽的决绝。
她一手紧揽着皇太后,另一只手,死死捏着一根金钗。
钗头尖锐,对准前方步步紧逼的刀锋。
那姿态,仿佛只要防线一破,那金钗便要立时刺穿谁的咽喉。
秦捷的眼,瞬间烧红。
他猛地拔出佩剑:“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