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也不看他,视线始终锁着喜姑:“滴血认亲!”

轰!

喜姑脑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血色从脸上褪得干干净净。

皇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

祁照月则彻底懵了,一双眸子里写满了费解。

滴血?

认亲?

这是唱的哪一出?

她茫然环视一圈儿,这儿就皇祖母、她、喜姑,还有孙姑姑、彩云,和太医。

滴谁的血?

认哪门子的亲?

总不能是让她跟一个奴婢认亲吧?

荒唐!

祁照月眉头紧蹙,忽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祁长安或是……那姓凌的贱人?

常太医不敢多问,只躬身领命。

他去外头寻船员,低声要了两只干净的白瓷碗,又取了两碗清水。

从随身药箱里捻出一撮白色粉末,分别撒入水中搅匀,这才退到一旁,垂首候命。

一时间,船上气氛凝滞如冰。

祁照月实在按捺不住,娇声问道:“母后,这是要验谁和谁啊?”

皇太后冷冷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自然是你,与哀家!”

祁照月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脱口而出:“您莫不是老糊涂了?”

这话一出,喜姑魂飞魄散,重重磕下头去。

“太后娘娘!万万不可啊!”

她额头贴着冰冷的甲板:“您凤体金贵,千金之躯,怎可轻损……”

皇太后听了,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说的有理。”

喜姑刚要暗松一口气,心还没落回肚子里。

便听皇太后话锋一转,手指从祁照月身上,缓缓移到了她的脸上:“那便,你们来验!”

祁照月猛地抬头,一张脸顷刻间涨成猪肝色。

“荒唐!”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乃金枝玉叶,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一手指着瘫软如泥的喜姑,声音尖利。

“一个下贱的奴婢……母后!您这是在当众折辱皇室颜面!”

喜姑的身子抖得像风中残叶,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一股咸腥的血味。

皇太后听着祁照月的叫嚷,脸色未变:“金枝玉叶?”

“你是不是,哀家说了不算。”

“它,说了才算。”皇太后的手指,轻轻点向那两碗清凌凌的水。

“来人,按住她们!”

话音未落,孙姑姑与彩云欺身上前,一左一右,铁钳似的手死死扣住祁照月与喜姑的手腕。

“太后娘娘,十七年,整整十七年……”喜姑挣扎着,朝着皇太后吼道……

“你做什么!放开我!”祁照月剧烈挣扎。

锦缎衣袖在拉扯中皱成一团,发髻间的金步摇晃得叮当作响,狼狈不堪。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忽然捂住小腹,面露痛苦。

“母后!我肚子疼!我肚子疼!”

她的声音凄厉,仿佛腹中胎儿真有什么不测。

可惜,皇太后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奇怪!太奇怪了!

往常只要她喊疼,皇太后便担心得很。